崖,停下脚步。
梁父梁母赶到的时候,看见梁霜影坐在那儿,正默默的抹眼泪,便以为是哭梁少峰,再正常不过。
关于温冬逸的,万思竹都没说。
梁少峰连着吊了几天水,才准备开始做化疗,期间天天被灌冬虫夏草煲的汤,按照医生建议的食谱吃,没人管他是不是有食欲,看着有点可怜,所以今晚小婶回家换洗衣物,梁霜影照顾他吃饭,还剩小半碗的主食,就没有勉强他。
梁少峰睡了又醒,迷瞪瞪的转过头,房里只留着一盏壁灯,一时竟忘记是在医院。
“快考试了?”
听见他虚哑的声音,梁霜影抬头,又点点头。
“有把握吗?”
她摇头,举了举手里的书本,“临时抱佛脚呀。”
他笑了笑,说话慢慢地,刚刚我睡迷糊了,好像看见你小时候的样子,才发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可能,大伯等不到你嫁人的那天,所以你记住,你小婶根本不会编辫子,到时候别让她给你梳头……
梁霜影把书一盖,趴在床边哭了。
鼻端那股医院寝具的味道,难闻的要命,凭什么说终将要盖在他的头上,还有他班里那群小兔崽子,平时少让他受点气不行,非要落到这般,熬夜去折一罐纸星星,才甘愿。
他不该讲这些,于是,一遍一遍的对她说着,对不起啊。
厄运就是一份打包文档,解压之后,里面的文件逐个飞出。
当天晚上,梁霜影回到家之后,看见饭桌上搁着的烟灰缸里,戳着一个个比小拇指短的焦黄烟屁/股。父母面对面坐着,又有些话要避开她谈。
梁霜影识趣的进了自己房间,却悄悄偷听门外父母的对话,原来是她的艺考没过。
覃燕愤不能平的说着,名额都是给关系户的,考官根本目中无人,还有好几个家长巴巴的送礼,这种学校不上也罢。百般理由,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女儿输在了公平的赛制上。
“……我也不想她离家太远,你托人找找路子。”
听到这儿,梁霜影将门缝轻轻关紧,若无其事的坐在书桌前,然而骗不过自己。不是都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是她自己将西瓜扔了,那么芝麻呢?
按亮了手机屏幕,点开信箱,全是她发过去的消息,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盯着屏幕放空了会儿,她紧抿着唇,又给他发过去一则:「你是不是再也不准备理我了?」
发送成功,梁霜影把头埋在桌上,抵着自己的手臂,被闷热的空气告知,这个夏天已经在窗外,心底漫延上阵阵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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