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道:“我这么大功劳,你一句好计谋就打发了?”
白隐砚低笑:“那还要怎样?”
符柏楠扭头,看着白隐砚近在咫尺的笑颜,缓提缓落的睫羽,淡影中的眼与唇,倾首靠过去。
双唇刚触,他动作一停,猛转头掩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白隐砚一下笑出来。
“糟,没给你擦干就说东说西的,怕要着凉。”她起身站到符柏楠身前,继续刚才未完的事,口中温语不停:“等会我给你熬碗汤,你喝了活动一下再歇息,免得不注意攒了病。平日不注意,年纪大了关节会吃亏的。”
“……”
“翳书?”
“……嗯。”
白隐砚听出他腔调中些许不同,不知他为何忽然如此,插着空在厚布巾间垂首望他一眼。
“怎么了么?”
“……”
符柏楠静默许时,忽而轻笑一下,“你总爱说我老了的事。”
白隐砚道:“你不爱听?那我少提。”
符柏楠道:“你总说我老了的事,却少提你老了会如何。”
白隐砚动作一滞,很快接道:“是么,大概因我没怎么想过当剑修来到西幻大陆。”
符柏楠没有言语,他抬眼看着白隐砚,试图从她面上看出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看到。
岑寂中有些话横亘在喉间,符柏楠几乎要问出口了,可他仍是在沉默中继续沉默了下去。他不愿承认自己惧怕问句后的回答,他甚至惧怕问句后可预见的悠长无言,因为除了否认,一切都是默认的答案。
盘根错节的感情后是巨大的复杂,那些复杂迫使他越前行,越胆怯。
半干的发纷纷而落,耳畔角梳划过,青丝被打理归拢。白隐砚搁下梳子,折着厚布柔声道:“我去熬汤,你要是要坐在这,屏风上那件厚袍子记得穿起来。”
符柏楠无声点头。
门格开合,女人出去,徒留下屋中一室死寂。
冬季绵长,日子流水般淌了过去。
炸过烟花发了红封,长休东忙忙西忙忙很快就没剩几天了。
大休里朝局稳定,符柏楠批了吏部最后一张开采纳新的折子,剩下日子便做半日休半日,闲的窝在院子里抱着手炉晒太阳,反倒是一直在粥点帮忙的白隐砚见不太到人影。
符柏楠也动过去搭把手的念头,但对最底层饥荒与寒苦的厌恶打骨子里直往外沤,念头在脑子里转两转,一缕青烟就灭了。
年初里长休最后一天,朝廷上几个三品员牵头设宴吃珍奇,把符柏楠也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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