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家里。他早上起来后便洗澡洗头,还去悼念厅里找到一瓶家属用剩的空气清新剂,在全身的衣服上喷了喷,然后几乎强行地向秃主任请了假,便乘车奔小雪家而去。
小雪昨夜回家后,几乎一夜未眠。她呆坐在房间里,听见大院里的保安在作天亮前的最后一次巡逻。她还听见楼上丁阿姨家发出过两次响动,其间夹杂着隐约的嬉笑声。昨天下午,她看见一个小伙子将新的抽油烟机等东西往楼上搬,后来就再也没听见有人下楼,想来这小伙子便是丁阿姨的相好了。这种事连魏阿姨都早有察觉,看来蒙在鼓里的只有她那个当官的丈夫了。不过三十多岁的丁阿姨一个人长期在家,这种事又怨得了谁呢。
小雪在呆坐中听觉特别灵敏,可思维却一片空白,直到即将天亮时垃圾车驶进院内,在吊装垃圾箱时发出刺耳的“咣当”声,她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对胡柳陷害、欺骗、敲诈她一事,她必须作出决定了。报警把胡柳等人抓起来是最简单的办法,可关于她爸留下的那幅名画是怎么回事又会让她陷入新麻烦。另一个办法是先想法搞清楚名画的事,然后再控告胡柳他们,可怎么去查这幅画,她也一筹莫展。她需要找人商量,而这人只有皮贵。她突然感到能信任的人是这么少。于是天刚亮,她就给皮贵打了电话。然后,她对刚起床的魏阿姨说,多准备一个人的早餐。她估计皮贵匆匆赶来,一定顾不上吃东西。
皮贵进门的时候有些怯意。小雪让他在沙发上坐,他站在那里搓了搓手没有反应,愣了一下后才在一把木椅上坐下,然后便直截了当地问小雪:“出什么事了?”
小雪说:“不急,你先跟我来吃点早餐。”皮贵便跟着小雪去了饭厅,在桌边坐下后他有些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小雪说:“我能猜到。”皮贵的心里动了一下,体会到小时候在姑母家的感觉。他伸手便抓起一个馒头来吃,小雪将果酱瓶递给他,他看了一眼说:“什么东西?我不要。”
在饭厅里说话让皮贵很放松。他一边吃,一边听小雪讲完事情的经过,气得用拳头在饭桌上一擂说:“这个女人,我在灵慧山下一看见她时就觉得不对头!”可是,现在该怎么做,皮贵也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皮贵说:“你现在还无法告她,且不说其他的麻烦,就算你要告她也没有证据。”在皮贵多年与死者打交道的过程中,遇到过很多次与“证据”有关的事,因此,他知道要控告另一个人,证据是最重要的东西。
“可是,胡柳一直蓄谋要从我这里拿到那幅画,我不能听之任之呀。”
小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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