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贵只得起身告辞。李柱滚动轮椅将他送到院子里说:“我的车坏了,所以鄢脂不能送你。你从这里出去向南走,到大路上可以等到出租车。”
皮贵穿过茶馆来到外面路上。夜已深了,被暗黑的夜雾笼罩着的,是远近错落的房屋之间残存的小块田地。皮贵一边走一边想着鄢脂在慌张中说的那句话。他回转身来向后望去,看看鄢脂会不会跟出来对他说更多的情况,可是路上只有暗黑的树影,远处有几声狗吠传来。皮贵站在黑暗中想了想,便回转身向那座小院走去。刚才离开时,他看见鄢脂正从一间房里出来,端着一盆衣服向井台边走去。皮贵想,如果她在井台边洗衣服,而李柱又因喝了酒一睡不醒的话,他可以冒险在井台边和鄢脂说几句话。
路边那排做茶馆的平房已经大门紧闭,皮贵便从房外绕到了小院后面的围墙边。围墙不高,且墙外有几棵树,皮贵轻松地攀上围墙。小院里一片暗黑,只有一间屋里亮着灯,但这间屋房门紧闭,窗上的光映着屋檐下一小片地方。在院子角落的井台边蹲着一个人,正是鄢脂,皮贵听见了她洗衣服的水声。为了不让鄢脂受到惊吓尖叫出声,他先在墙头弄出一点声音,在鄢脂抬头张望的时候,他将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才从墙上轻轻跳进院中。
鄢脂很紧张,不敢说话,不断做着让他赶快走的手势。正在这时,那亮着灯的屋里传出李柱的叫声:“骚货,我要睡觉了!”鄢脂立即穿过院子向那间房门走去,中途仍转过身,做着要他走的手势。可是,皮贵不会走,坐在轮椅上的李柱睡觉需要人协助,但这费不了多长时间,皮贵安心地站在墙边的黑暗中,等着鄢脂再次出来。
然而,鄢脂进屋后却久久不见出来,屋里不断传出李柱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在指挥鄢脂做这做那。突然,门开了一半,同时传出李柱呼叫“黑虎”的声音。那条狼狗便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转眼便钻进屋里去了。房门重新关上,皮贵心里一惊,李柱睡觉难道还要狼狗守在旁边?
这时,屋里传出了鄢脂的声音,似乎是在哀求。皮贵心里发紧,顺着屋檐向那房间靠近了一些,这才听清鄢脂哀求着说:“你饶了我吧,我过去做错了事,也不是我自愿的呀。”李柱发出两声怪笑后说:“少废话,快,把裤子都脱了!”
接下来,屋里发出一阵桌椅板凳挪动的声音,夹杂着鄢脂含混不清的哀求声。再接下来,屋子里静下来,似乎有鄢脂的喘息声。突然鄢脂大叫起来:“不!不!它的舌头太脏了!”李柱立即厉声吼道:“你说黑虎的舌头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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