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子,仿佛他们讨论的不是一碗馄饨,而是高山流水的琴曲。
食色,性也。
然而时人多伪,崔容在侯府也习惯了谨小慎微,戴惯了各种模样的面具。此时这般毫不矫饰地抒发心中所感的洒脱,令他心中微微发热,一时受了感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崔容不是善饮之人,两三杯下肚,身上便有些燥热,不得已告了一声罪,起身打算去庭院中醒醒酒,却意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崔世卓!他来这里做什么?!
崔容正想着,却见崔世卓一撩帘子,进了一个雅间。
在那一瞬间,崔容从缝隙中瞧见雅间的主位上坐着一名二十五六的贵公子,赫然是二皇子殿下!
崔容心中一动。
崔家与二皇子走得素来比较近,尤其是崔世卓,既是嫡子,又与二殿下年纪相仿,交情自然非比一般。
这两人在此,是寻常聚会,还是有事相商?崔容见四下无人,忍不住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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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崔世卓替杨时斟满酒,开口道:“殿下,秋猎在即,不知殿下有何打算?”
杨时端起酒杯浅啜一口,冷哼出声:“段临海是老三的人,六弟万万不能和他们扯上关系。”
“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崔世卓道。
杨时像突然想到了,便问:“宜修,舅父到底打算派谁去?”
“殿下也知道,我那两个弟弟没什么出息,大概指望不上。”崔世卓说完,见二殿下脸色微变,他又赶紧补上一句:“不过,我二叔家的人,估计这几日就到长安了。”
杨时眉头微皱:“中用吗?”
崔世卓道:“听父亲说,我这位堂弟倒是颇有文武双全的名声。最关键的是,还很听话。”
闻言,杨时脸色终于舒展了些,又低头啜饮杯中美酒。
外面崔容听得一头雾水。
段临海是礼部尚书,皇家秋猎和他有什么关系?听那两人的意思,似乎和崔府、六皇子也都有牵连。
崔容不禁想到父亲这几日的反常举动,直觉的,他认为这两者之间必有什么联系。
一时想不透,崔容姑且放置脑后,继续往下听。
雅间内两人又聊了些朝堂时局,二皇子说起近来米价大涨之事。
“虽有蝗灾跟旱情,但此次米价涨势过于凶猛,连父皇也觉察出异处,似乎准备派遣黑衣骑彻查此事。”杨时对崔世卓说。
听二皇子提起“黑衣骑”,崔容脑海中浮现出那晚和他对视过的,如刀锋一般锐利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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