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心才这样说的。他们既然要挟制他,又怎么可能会容他去安置家眷?
可是这时候的兄长,态度是这样的斩钉截铁。他再也不是那个年少之时会因为做错事而在她这个妹妹面前畏手畏脚小心讨好的哥哥了——他已经决定了的事,容不得她更改,甚至不和她多说一句话。
她紧紧抱住怀中的儿子,极力咬紧牙关,才能压下那种叫人不禁战栗的不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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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利得几乎叫人不敢相信。到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马车便接近了万水渡前的那个小镇。按照薛英的说法,只要进了镇上了船,她们就脱险了——但是还没到,马车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善水觉到了车外的异样。抱紧怀中已经睡去的小海星,微微探身出去看,心微微一沉。
就在通往镇子的那个路口,密密地已经站了无数人马,夕阳如同残血,照得士兵身上的铠甲像一只只嗜血的眼,冷冷地盯了过来。
横刀立于前头马上的,正是这一路与薛英一道监送善水的张琦。他望着的薛英,“薛大人,这一路过来,你样子作得不错。我差点就被你骗过去了。只是可惜啊,你身边的亲随却出卖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大人面前耍贱作滑,你的夫人和一双儿女还在金京,你是不想再看见他们了,是不是?你不顾家人性命,但并非人人都和你一样。”
薛英转头,见身边一路跟着的一个亲随脸色微变,正慢慢后退,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刀,手起刀落,将那人斩倒在地。
张琦冷笑摇头。
“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要我上前绑你,或者,是要出动老大人?”一边说着,一边往边上退。
善水这才看见那里停了一顶轿子,轿帘掀开,里面端坐一人,面色冷凝,竟然是钟一白。见他从轿子里出来,朝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而来,口中说道:“霍世钧虽因罪被削爵,老夫如今却还是尊你一声王妃。薛王妃,你是贵客,连老夫这把年纪了,都要亲自赶到这里来请,面子不可谓不大了吧?薛王妃放心,只要你随老夫去金京,那就是上上之客,不会委屈你半分,你的兄嫂也必定无虞……”
他越走越近。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善水怀里的儿子忽然放声大哭。
薛英的一张脸,几乎扭曲得变了形,猛地挡到车前,怒道:“钟老贼!洛京失陷之时,你赛着快地逃走。这便算了,蝼蚁尚且惜命,何况是你。我只是万分不平。他统了虎师在北地光复洛京,收回失地,为我大元雪耻,你为何竟还不肯放过几个手无寸铁的妇孺?你扪心自问,对得起那些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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