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堵巨大的青砖石墙,有一个佝偻的老妪正将一碗汤药倒入碗中,回身过来见到她,嘴角一扯,露出两床缺了牙的牙龈来。
“段昊死了吗?”她颤巍巍的端着汤药,问道。
阿铭往前一步,从她手中接过碗,应声道:“死了。”
说完,眼神朝自己腋下的匣子望一眼,“死的很痛快,没听他叫嚷一声。”
“那就好,别惊扰了别的客官。”老妪笑着颔首,又指了指她手中的碗,“快喝吧,明鬼门主说今日有人要走,我就猜到是你,除了莲涌,有本事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了,这药是我刚替你熬好的,喝了它,就去蜀南吧。”
“这就是洗髓汤?”阿铭端着碗,低头看着里头黑漆漆的的东西,像添了墨一般,黑的有些怪异。
可她却忽然想到方才,段昊被银丝割喉的时候,头颅掉下来,脖颈上也是这样碗口大的一个窟窿,有血,可却是红色的,不是这样的黑。
人心无论多坏,死的时候,流出的血都是红的,身前身后名,还真是没有半分不同。
老妪笑着颔首,声音中带着大漠的砂砾味道,“是啊,洗髓汤,喝了,你就和宵金楼的一切都没有干系了。”
阿铭笑一声,仰头将那碗汤尽数灌入喉中,将碗丢在桌子上,抹了抹嘴角的残渍,笑道:“阿婆,开门吧。”
老妪这才又转身过去,伸出两指在那巨石墙上摩挲片刻,又重重往下一戳。
石墙角落里,轰然开出一道小门,依旧是自上而下的姿势,徐徐拉起。
大漠的风顺着石墙刮了进来,像开闸的水,一阵紧接着一阵尽数往小门里倒灌。
阿铭被吹的摇晃一下,忙运起内力顶住飓风,眼风朝旁边一瞥,原先想着自己这样有些根基的人都扛不住这风,那阿婆看着就如此腿脚不灵便的样子,别被刮走了吧。
可瞧一眼,却见那阿婆站如韧松,连头发丝都没晃动一下,她这才心中暗笑一声,觉得自己实属多此一举,能凭一己之力守住偌大宵金楼的阿婆,岂是泛泛之辈。
拱手朝她行了礼,便顶着风朝小门外走去。
这两叁步,其实很耗费内力的,宵金楼本是掘山而成,偌大的宵金楼充斥了整个山体,外面呼啸的风都被这一道小小的石门挡在外头,如此里空外盈,两相夹击之下,骤然破了这门,那外面的风便如在幽冥外困了千载的鬼魂,都挤破了头的要冲进来。
可这些魂,又哪里抵得住阿铭,她在宵金楼里委身五年,为的便是这一天能走出去,不再靠着这副身子,而是用刀,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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