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她哭。
她听话。
她一向很听话。
最听爱她疼她的人的话。
她握住陈瑾瑜压出床垫印子的手,一行揉搓一行微微笑,“嗯,不哭,不哭。”
陈瑾瑜反而心里一撞,回握住李英歌的手,晃着交扣的两只手嘿嘿笑,“师父是喜丧。我想在我的封邑给师父盖间道观,我们一人出一半份子钱,如何?”
说着兴奋起来,挤眉弄眼道,“无归什么的太文艺了,不如叫乌龟道观吧?”
她依旧视尊师重道于无物。
李英歌笑起来,用力颔首,“好。”
她第一次从谢氏和谢妈妈口中听到师父的道号时,也以为是乌龟道长。
无归,无归。
其实,有所归处。
李英歌歪头碰上陈瑾瑜摇摇晃晃的脑袋,听她不满的唉唉叫,嘴角再扬,笑意清亮,没有半分勉强,和晦暗。
☆、第358章 我不知道
扫尘祭灶,新年将至,展眼望去满城新年画红对联,乾王府亦是张灯结彩,唯独枫院内书房满地凌乱,装满书籍的箱笼合不上盖子,周遭散落着各式仆算六爻的器具。
常青抱着罗盘细细的擦拭,瞥一眼脚边大小物件,五分怅然五分可惜,“这些可都是无归道长珍藏的道术典籍,亲手抄纂传给你的。还有这些个罗盘卦图,也都是外头寻也难寻的珍奇物件,你真舍得都捐出去?”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舍哪有得,断了师父的传承,才叫真可惜。”李英歌从清点的册子中抬起头来,咬着笔杆微微笑,“瑾瑜姐姐手里只有医书,可没有这类道观得用的东西。你回头亲自给她送去,她指定高兴,东西摆进舍利塔里,正好了却她一桩心事。”
陈瑾瑜可不管道观里建舍利塔是不是太混搭,一回封邑郡主府也不管过年过节的琐事,只管闷头操持建道观的事,加急去信给皇帝舅舅,请启阳帝昭告天下,自有各路僧人道士闻风而动,往东北来祭拜无归道长。
面子十足,里子仍空虚。
如今有李英歌捐赠的书籍器具,不愁道观不香火旺盛,不怕传承无人承继。
她不留念想。
她什么都没了。
仆算相卦的能力,四年苦学一朝如流水东去,仿佛随着无归道长的坐化一并烟消云散,抓不住留不住,她静夜独坐,脑中努力背诵的内容亦如青烟袅娜,飘散无痕。
她什么都没了,何苦强留这些道术心血。
不如由他人发扬光大。
只是不知道,启阳帝看到陈瑾瑜大笔挥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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