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轻寒点点头,心里正算计着日后怎样脱险。
蓝语思发觉提起吃食会更加饥饿,于是提起别的话题:“这雨要下多久呢?”
易轻寒没有说话,蓝语思也知道,他又不是雨神。
“那个角落里的尸体,上个月我看的时候都开始腐烂了,爬满了蚁虫,估计现在只剩白骨了吧。”蓝语思说着蜷起双腿,将脸靠在膝上。愈发冷了,脸上都有些凉意了。
“不会,不会这么快。”易轻寒笃定地说:“再过一个月吧,现在的气候凉多了。”
“人还真是奇怪,活着的时候,再重的伤都能好起来,若是死了,浑身上下都没了生气。”蓝语思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易轻寒说话,一是消磨时间,二是转移注意力。
“所以,要活着。”易轻寒定定看着前方的雨幕,有些失神。“死了,连蚁虫都能欺侮你。”
“活着也不见得有多好过,就好比我,若不是忘记了以前的事,忘记了烦恼,也许也会有苦闷吧。”蓝语思生怕易轻寒不相信自己是真的失忆了,时常表清白:“你有烦恼的事吗?”
“没有。”易轻寒还是定定看着雨幕。
“那就好,不像我。我就算失忆了还是有很多烦恼,我想知道自己爹娘是谁,我有没有家。”雨天最是伤感时,蓝语思有些触景生情了,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萧条起来,再没了以前简单的心思。
“要爹娘做什么,要家做什么,自己过得好就好。”易轻寒微微垂了眼皮儿,枯叶遮住下面紧紧攥着的手,遮住了泛白的指关节。
蓝语思见话不投机半句多,自顾自地躺着,慢慢捱着这难熬的日子,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易轻寒看着眼前的雨幕,想起那次弟弟反咬一口说是自己打掉了祠堂的牌位,被罚跪在院子里一整天,直到傍晚,也是这样大的雨。他以为,就算是父亲不相信自己辩白的话,也不至于忍心让自己淋着雨。结果他错了,他赌气跪了一整晚,没人过来叫自己起来回房,直到第二日祖母问起自己怎么没有去请安,父亲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淋了一整晚的儿子。
那时起,易轻寒的心便死了,祖母拿着帕子的手擦过他面无表情的脸,擦过他的手。他不在意故意为难自己的继母,他不在意处处使绊子的弟弟,他在意的人,已经不在意了。如果有的话,也就是故去的模糊记忆中的母亲和苍老的祖母。
小小年纪的他,看着继母和父亲围着弟弟欢喜的样子,也想得到关注和宠爱,于是他故意不去家里的书院,故意带着人去街上寻富家子打架,故意流连赌坊挥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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