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地感到似有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掌拖住了他,拼命把他往水面上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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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些北渝士兵大多从缺水干旱的塞外而来,即便到了中原,也是不熟水性,竟眼睁睁地看着穆崇玉一伙人跳入了水中。
此时穆渊赶过来看,已见不到穆崇玉的身影,只能在这暗淡的夜色下看到几个模糊的身影,奋力游出岸边几丈远了。
穆渊叫人点起火把,眯起眼睛勉强往对岸望去,也仅仅依稀看到对岸朦胧不清的树影。
这条河并非清浅可测的小溪,而是一条水颇深的宽阔支流,即便他们南燕人懂得水性,可想要凭一己之力横渡过去,也是难上加难。
跳入了这里,与其说是逃生,倒不如说是自溺!
可穆崇玉居然宁肯投河,都不愿屈从于自己!
穆渊阴沉沉地看着那河面,已是怒火中烧,他猛地回头,对身后的随从将士说道:“放箭!箭矢放光,就捡着地上掉落的放,再不然,即刻派人命临安郡守调大批弓箭手过来,刻不容迟!”
手下齐齐应下,连忙又重新拉开弓箭。其中有幸射中了一两个游得慢的,可大多数箭矢没入水中,便没了力道,随着波浪沉浮一阵,都悄无声息地被水流卷走了。
穆渊面无表情地盯着那漂浮在上的箭矢,冷笑两声,他转过身翻身上马,带领手下绝尘而去。
穆崇玉从水中逃跑,确实是他一时疏忽,可他们人数众多,又受伤累累,即便是跳水而逃又能逃得多远?他就算是绕路而行,连夜造船,也要将他捉回来!
可眼下,穆崇玉一众人终究是暂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有星辰渐渐从天际升起,与拂晓的一弯钩月相映生辉。缕缕微弱的光亮冲破暗沉的夜色,在东边的天幕上逐渐蔓延开来。
穆崇玉隐约觉得自己好似呛到了水,肺里干涩生疼的痒意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翻过身子,好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竟安然渡过了河水。穆崇玉有些不可思议地摇摇站起身来,举目四望。这里仿佛并不是他们跳水之处的正对岸。地形地势看起来与之前很不一样。
他们应是顺着河水往下游漂了很远。却不知到底是漂到了何处。不远处除一片树林之外,周围安静得很,似乎并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难道竟都被河水冲散了吗?他不由得皱起眉头,却突然看到河滩边上,像是一个人躺在那里。
穆崇玉连忙走了过去,蹲下身来正待察看,却是怔愣住了。
是薛景泓。他脸上已无一丝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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