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郑重,却也疏离。
薛景泓沉默下来,半晌才低声道:“崇玉,你信了我么?当年之事,确非我本意,我也并不想看到百姓生灵涂炭的景象。无论是北渝还是南燕,都……”
他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穆崇玉缓缓摇了摇头。
对于穆崇玉来说,现在再来辩白这个,根本毫无意义。他出言打断了他:“陛下,我们已在此处逗留过久,若再待下去,恐怕不好。不知陛下身体如何?能站得起来吗?陛下的伤也须找大夫及时看诊才是。”
说着,穆崇玉弯下身来,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薛景泓的眼前。
薛景泓的目光不由得被牵引。他在心内轻叹了口气,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崇玉不愿提起,他能理解,却不免有些失落。心底那深切的懊悔也不由得更深重了几分。
他伸出左手握住了穆崇玉的手,右肘撑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腰腹和右手的伤痛登时被唤醒一般,钻心的疼,叫他冷汗一冒,差点摔了回去。
穆崇玉却及时地靠过来,一把扶住了薛景泓的肩膀。
“多谢。”薛景泓喘着气道。呼吸间却闻到了近在咫尺的穆崇玉的气息。没了层层衣袍的包裹,薛景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穆崇玉身上传来的温度。
那温度并不十分炙热,甚至还隔了一层里衣,可是却烫得薛景泓气息都有些紊乱。他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忍住不去看自己身侧穆崇玉纤白的脖颈。
然而下一刻,穆崇玉便弯下了腰去。原来他是去捡滑落在地的衣袍。
他随便把那有些褴褛的外袍裹在身上,又替薛景泓披上外袍,然后灭了那堆炉火,才扶着他艰难向前走去。
薛景泓这才注意到穆崇玉的外袍不知怎地,变得破破烂烂的,布絮从里面抽出,一缕一缕的。平日总是一丝不乱的发髻也散开了,如墨乌发披在背上,更有几绺碎发搭在额前,被风吹拂着,飘到那白皙的耳廓后。
薛景泓不由得有些心疼。他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穆崇玉。无论是当年在南燕的惊鸿一瞥,还是后来在北渝的朝夕相伴,穆崇玉在人前从来都注重仪表,真的恍若天边让人瞻仰的明月,不见一丝瑕疵。乃至到后来,病中的穆崇玉,虽然脆弱,可也不似这般。
这般狼狈,却又这般叫他心动。
大概只有自己,只有今日,才能见到如此模样的崇玉吧。薛景泓突然为自己的窃喜感到内疚,一会儿又为他的崇玉感到心疼,一会儿又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悲哀。心里仿佛夹杂在烈火和寒冰之中,叫他煎熬无比。
穆崇玉却对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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