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几近凝固。
“既如此,那小生也不便强人所难了。”周禄贵站起来,给吴庭轩深鞠一躬,“叨扰先生多时,小生深感抱歉,这就告辞。”
吴庭轩起身,回了一礼,眼中颇有些不忍,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什么。周禄贵神色黯然,抱着那只黑布帙袋慢慢走了出去。吴庭轩怔怔地目送他离去,心中五味杂陈。忽然,他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回头一看,只见楚离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定定地看着他,眼圈有些泛红。
吴庭轩一惊:“桑儿,你……你怎么在这儿?”
楚离桑直视着父亲:“爹,您自小便教我,做人要以义字为先,救人急难,扶危济困,乃是做人的本分,可您刚才……”
吴庭轩把目光挪开:“不是爹不帮他,而是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无非是临写一幅字帖而已,到底有多复杂?”
“桑儿,你也知道,爹十六年前便已封笔,为刺史写帖只是被逼无奈。所以这一次,爹不会再破例了。”
“为什么?”楚离桑蓦然提高了声音,“您为什么就不能再破一次例?”
吴庭轩想着什么,沉默了片刻,才冷冷道:“这是爹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不必再问了!”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去。
楚离桑气急,追上几步,大声道:“爹!您这么做是无情无义、见死不救!这不是我认识的爹!”
吴庭轩一震,停住了脚步。
“桑儿,不能这么跟你爹说话!”楚英娘从花厅的边门走了进来,用一种从未有过的严厉目光看着楚离桑。
楚离桑越发委屈:“娘,您不知道,刚才爹他……”
“我都知道。”楚英娘冷冷地打断她,“方才那个年轻人的话,我也都听见了。”
楚离桑一怔:“那就是说,您的想法也跟爹一样,是吗?”
楚英娘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