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先生说的‘圣人之道阴’,大概就是这意思吧?相反,我那几位大哥,把他们的心思全都露在了明处,这不就是‘愚人之道阳’吗?”
听完这一番话,长孙无忌忽然感觉后背隐隐生寒。
他万万没想到,李治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把这套权谋术理解得如此透彻,且运用得如此纯熟,完全不露痕迹,连皇帝都被他瞒过了——原来那天在甘露殿上,他是故意以老实柔弱、不谙世事的面目示人,其实背地里,恰恰是他的心机最深!
仅此一点,便不知要让多少仕宦多年的人望尘莫及了。
“雉奴,你长大了!”长孙无忌看着他,眼中似乎充满了万千感慨。
“还早着呢!”李治笑着摆摆手,“顶多就是长了一点点,还需舅父多多调教。”
长孙无忌笑:“就你现在这七窍玲珑的心思,还有这大智若愚的手段,连舅父恐怕都要甘拜下风了,还如何调教得了你?”
“舅父谦虚了。”李治眨眨眼道,“凡是当年辅佐父皇决胜玄武门的人,哪个心思不比我玲珑?”
长孙无忌摇头笑笑:“时移世易啊!想当年,我辅佐你父皇,对手只有隐太子和巢王这一党,只要诛此二人,大功便可告成!可现如今,你看看你这些大哥,太子、魏王、吴王,甚至是那个远在齐州的齐王,哪个是省油的灯?”
“舅父不必多虑。”李治反倒劝慰起长孙无忌来了,“目前朝局是挺复杂,不过以我看来,形势应该很快便会明朗了。”
“哦?”长孙无忌大感兴趣,“此话怎讲?”
“原因我刚才已经说了。”李治笑道,“愚人之道阳,那些把自己全都暴露在明处的人,又岂能长久相安无事呢?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决出一个胜负。到那时候,局势不就比现在明朗多了吗?”
“那他们在那儿决胜负,你做什么?”长孙无忌故意直言相逼。
“我吗?”李治深长一笑,“我就在这安仁殿里,老实做人,安静读书。鬼谷子先生说了,‘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道,在隐与匿’。我就学习天地与圣人,躲着就好,不跟他们瞎掺和!”
长孙无忌哈哈大笑:“老这么躲着,好像也不是办法吧?”
李治淡淡一笑:“对了舅父,我前天读到刘向在《说苑》里写的一个小故事,挺有意思,我说给您听听?”
“好,我洗耳恭听!”
“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顾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欲啄螳螂,而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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