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手术没有及时进行,结果不容乐观。现在大家都在等,关键是今晚淘淘能不能醒过来。”
时宇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得周起暄身心俱冷。他如同一尊石雕,靠在墙角,不吃不喝,不言不语,不眠不休,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最后的通牒。
赤艳的夕阳,在时间的催促下,慢慢褪色,渐渐逝去。夜幕再次降临人间。周起暄推掉时宇递来的盒饭,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两眼如黑水沼泽毫无生气,双唇似糊墙白纸不见血色。此时的他只觉得胸口闷痛难耐,像是被钝刀一次次的磨砺,却是痛得流不出血,也滴不出泪。
没多久,救护车由远及近的嚣叫声,担架床的轮子在地上滚动的咕噜声,医护人员凌乱的脚步声,病患家属的哭闹声,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越发清晰地闯入他的耳里。医院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压抑沉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周起暄从不否认,在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是一颗腐朽浑浊的心。他憎恨别人喊他周公子。仿若周公子这三个字,硬生生地给他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他要恭谦有礼,他要正直善良,他要随时克制住自己的行为,而唯独对那个女人,他展示了不为人知的自私、薄情和冷酷。他恨她,怨她,却也把她深深地刻进了心里最隐蔽的角落。
周公子把自己的人生比喻成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而那个女人就是那只最为美丽的虱子,仿若无害般轻飘飘地爬过他的心脏,却又猝不及防的,狠狠地一口咬下。
他心痛异常,不由得跪倒在地,如同最为虔诚的信徒,向万能的天神祷告着:他愿用下半生的荣华富贵,换得他女儿的一世安康。因为他知道,如若他们的女儿出了事,那个女人的心会更痛。他不愿她心痛,不愿她蹙眉,不愿她流泪,因为他爱她。他爱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的名字叫苏奕宁。
深夜时,时宇终于来了,缓缓地闭上眼睛,对着周起暄摇了摇头。
等天空渐渐泛出鱼肚白时,时宇还是摇了摇头。
到夕阳再次西下时,时宇又过来了,说造血功能恢复得极为缓慢,淘淘已陷入昏睡状态,很大可能这辈子都醒不来了。曹家人哭成一片,尤其是奕宁,精神都快崩溃了。他见周起暄疲惫不堪,说干了口水,花光了耐心,终于在天蒙蒙亮时,成功说服周起暄先回去休息。
周起暄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迎上来的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苏恬。他两眼腥红地瞪着苏恬,仿佛随时会伸出手把她掐死。沉默数秒后,终于难以压抑满心的愤怒,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那么多人跪着求你,你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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