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行动不便,伸手要接,却被穆遥避过。他亲眼见着那男人不住寒战,双腿无力,站都站不起来——
暗暗点头,果然恶疾在身。
穆遥将推给胡剑雄,自己翻身上马,向下一探身拉住男人双臂,同胡剑雄一同发力,将男人托上马,坐在自己身后。反手握一握男人冷冰冰的手腕,“要走了,坐稳。”清叱一声,马匹疾纵出去。
胡剑雄同韩廷各乘一骑,紧随其后。三人卷起一片烟尘,快速去远。
穆遥跑出十数里,回头不见冀北军踪影,一紧缰绳停下。韩廷二人紧随其后,“郡主?”
“齐聿这样不行。”穆遥说完,挽着男人下马,“胡剑雄拿药来!”身子一沉坐在沙地上,男人仰面靠在她怀里。穆遥掀开一点纱帘,男人呼吸急促,双唇鲜红,奋力地睁着眼,顽强地望着穆遥。
穆遥贴一贴男人前额,沉默不语。
胡剑雄递上药丸,穆遥拈在指尖,说一声,“齐聿,把药吃了。”不由分说便压在男人齿间。
男人转头躲避,却被穆遥二指捏住下颔,动弹不得。穆遥压着声音道,“齐聿,你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此去崖州危机四伏,你这么神志不清地回去,活不过一时三刻!”
男人沉重地眨一下眼,一颗泪珠沉甸甸坠下,划过鬓角,没入发间,将鬓发染得湿沉。
穆遥抵在男人齿间,药丸沾一点在舌尖,迅速化开。男人喉间一声微弱的悲鸣,闭上眼。
穆遥同他拢一拢大氅,和声道,“不必担心。效文先生医冠天下,药带回去,他必定能配。”
韩廷取了水囊过来,穆遥自己喝一气,又喂他喝水。男人自打吃了药,始终一言不发,在穆遥手中喝过两三口,便侧转身伏在她怀里不动。
胡剑雄撑一条毯子同二人遮挡太阳。穆遥坐着,手掌不时贴一贴男人前额,约摸一顿饭工夫,忽然抬头,“走。”
“小齐公子——”
“睡着了,热度也下来了。”穆遥说着话,指尖在男人昏睡穴上轻轻一点,男人攀着穆遥的一双手悄无声息地坠在沙地上。穆遥手掌贴一贴他前额,“路上难熬,让他睡吧。”
三人仍旧上马赶路,穆遥与男人同乘一骑,用两条束带将男人与自己牢牢缚在一处。男人的身体被大氅严密包裹,又戴着帷帽,旁人走到近前也看不清形体面貌,只能看见一个人伏在穆遥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