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视之。可是现在,她不能够了。在听了俞芳菲那番话之后,她心里的防线已经全线崩塌,碎得完全捡不起来了。
病房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比那天在冷冻室里还要冷得透彻。那天虽然面对死亡的威胁,可纪宁依旧能从郑楚滨身上感受到一点温情。可今天,明明屋里暖气适宜,她穿得也不少,但手脚却止不住地颤抖,从指尖到脚尖都像是被冰封住了。
她慢慢抬起头来,想要看清郑楚滨的脸,可恍然间又觉得很模糊。他就这么站在背光处,双唇紧抿望着自己。他的眉心微微皱起,曾经满是深情的眼睛如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
纪宁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很想一巴掌搧过去,或者对他来一通拳打脚踢。以她对郑楚滨的了解,他绝对不会还一根手指头。她应该为这么多天的欺骗讨回一点什么,可是她在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只是故作平静地问了一句:“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俞芳菲说得很彻底,只差没把车祸现场的细节说出来了。郑楚滨尽管内心汹涌澎湃,外表却依旧克制得很好。他沉默了两秒,又问道,“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的?”
“参谋长把我父亲的事情告诉我时,并没有提起因我母亲而死的那个人是谁。几年后我从部队退役,才开始着手调查。那个时候你姐姐已经病了,你刚到香港念书。”
纪宁愤怒了,她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不太灵活地挪到郑楚滨面前,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既然特意调查过我们家,会不知道俞芳菲跟严易中的事情?你明知道她是那样的女人,你还要娶她。我真不知道你的是非观念到底是什么,是不是只要有钱有权就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做的?”
“我并不知道俞芳菲就是你姐姐婚姻中的小三。你姐姐婚姻不幸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我对别人的**并不关心。你姐姐现在住的疗养院是我暗中替她联系的,但每年的费用并不是我在出。我听说有人年年在付费,大概就是你那个前姐夫吧。”
“别提他!”纪宁痛苦地闭了闭眼,努力想把严易中这个人从脑海中剔除。她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郑楚滨的脸,觉得这两个男人竟有点相似。尽管做的事情不同,却同样的可恶。
郑楚滨的手慢慢抬了起来,他似乎想要摸摸纪宁的额发,但手伸到一半却又握紧了拳,硬生生地收了回来:“我并不是个慈善家,如果那天换作是别人,我未必会替她挡子弹。”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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