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的香囊、记了琐碎见闻的手札……还有正叁品的官符和调兵遣将的兵符。
钟杳的手都在抖,这般重要的一个人就这样送到了她的眼前。她在昏迷的高云衢身边坐了好半天,从激动得颤抖到慢慢沉淀下来,她将所有满溢的情绪又一点点收回去,直到看不出任何异常。走出去她又是那个泼辣能干的寨主夫人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高云衢,这个人很特别,冷静自持,不喊不闹,还试着激怒她策反她。钟杳悄悄叹气,这样的人真的让人心生嫉妒。
她作了此生最大的一个赌,赌上十叁年积累的所有和自己的一条性命。这是她与命运最后的搏斗,若不成功,那便成仁吧。
好在她赌赢了。
十叁年,她第一次走出山寨。她站在高云衢身边,见证了焦有常、瓦寨乃至叁大豪族的覆灭。她在大军之中看见了十叁年不曾见过的楚州城。
家,还在吗?家人,还记得我吗?故园,还是旧日模样吗?
是,也不是。她的父母姐妹见她返家自然是欣喜万分抱头痛哭。她的父母生了华发,身体却还硬朗,她的妹妹成了家也还是那娇软的模样,家里多了小辈的欢笑,添了物件,大体却也不变。可她总觉得不对味,是父母看见她便心疼的模样,是阿妹没有说出口的惋惜,是小儿辈看着她好奇的目光,是家中生怕触她伤心的小心翼翼。
她与她的过去隔了一层细纱,朦胧、虚幻,触手可及,却也难以企及。十叁年不曾动摇过的心,忽地生了裂痕。
然后有个人从薄雾的那边走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是谢悯。
“我本是陪临深走一趟外差,顺便探个亲,却不想得在楚州留驻一段时日。但家中本就不大,阿姐成了家,孩子们也大了,我久不在家,屋子都分给他们了。这下倒是无处可去了。”她们并肩坐在河边的石上,河边有孩童嬉戏,笑闹之声忽远忽近,谢悯与她说着闲话,脚尖踢着足下石子,有些犹豫地道,“临深与我说高大人把太守府外院划了出来给暂时找不到合适住处的属官去住,问我要不要先去住着。阿杳,你觉得合适吗?”
钟杳回过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与同僚不睦?”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谢悯疑惑。
“那有什么不合适?太守大人仁德,有什么不能的呢?”
谢悯解释道:“大人虽是这般说,但同僚们却都不愿意在大人眼皮底下呆着,宁愿去住破旧的公廨或是高价赁一处宅子。除了临深,目前还无人要住到太守府。”
“方大人就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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