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双方还相距四百多里的时候,一场瘟疫突如其来地袭击了肃反军。
在战场上爆发瘟疫一点都不奇怪,尤其是夏天,战死的士兵被袍泽用草席卷起带回营中,准备返回时送回故乡安葬,军营一角屯放着大量快速腐烂的尸体,吸引来老鼠秃鹫等大量食腐动物,携带着病菌,在士兵们日常起居的各个地方游蹿,不注意卫生,极容易使疫病大规模扩散开。
可实在是奇怪——双方明明还没开战,而且有过当年西营时疫的教训,崔绎行军一向格外主意卫生,粮食自不必说,所有换下来的衣服都要彻底清洗,太阳暴晒或用火烘烤至干,饮水也尽量煮沸,确实很大程度上杜绝了各类疾病,但瘟疫却还是爆发了。
曹迁是当年瘟疫中活下来的人,这次没有再被传染,但百里赞却不幸倒下了,刚开始只是浑身乏力,嗓子痛,坚持了两天后,直接演化为高烧,军医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法让热度退下来。
几乎是同时,军营里倒下了近两成的人,都是不同程度的咳嗽发烧,严重的不是被烧得昏迷不醒,就是上吐下泻,没有染病的人人自危,还没开战就开始军心动摇。
“皇上!不能进去啊!”帐外亲兵阻拦不迭,但崔绎还是闯进了帐中,军医和徐诚都在里面,一见他来了慌忙都起身来拦。
崔绎摆摆手:“朕当年得过瘟疫,不会再得了,不要紧的,先生怎么样了?”
军医愁眉不展地答道:“高烧还是没有退,什么药都试过了,喝下去没一会儿就吐,一点用也没有。”
崔绎沉默地点了下头,拨开他们快步走到床边。
短短几天百里赞就被病魔折磨得消瘦了一圈,脸色蜡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崔绎到床边坐下,试着唤了他几声,百里赞眼皮动了动,模模糊糊看清是他,便张开干裂的嘴唇,似乎要说什么。
徐诚凑上去听,听了半天没听明白,崔绎把他推开,自己附耳上去。
徐诚道:“我听先生像是在喊娘?”
军医叹气道:“先生病得这么重,或许是已故的亲人来接他了。”
“胡说些什么!”崔绎扭头怒骂,“都闭嘴!朕听不清他说话了。”徐诚和军医立刻把嘴闭地牢牢的。
崔绎费了老大的力气,终于连听带蒙地明白了百里赞的话——他在喊“锦囊”,让崔绎把持盈给的锦囊打开!
对啊,持盈不是说遇到束手无策的状况就打开锦囊吗?现在这不正是束手无策的时候么?崔绎马上从怀里取出持盈临走前给的锦囊,从里面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展开一看,果然密密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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