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迎像一个刚受完审讯的犯人,背后冷汗淋漓,也不知是否能蒙混过关。
不管太子信不信,裴迎告诫自己,千万要一口咬定自己酒后全然忘了。
“躺我身边来。”
太子拍了拍软榻,像在唤一只小猫。
依旧是好商量的语气,其实绝无商量余地。
裴迎咬住了嘴唇,她瞥了一眼窗门,畏怯油然而生,心底竟然盘算着怎么逃出去,可她小胳膊小腿的,只怕一步没迈开便被他嵌制住了。
她只得磨磨蹭蹭地过来,挨着他身边坐下,低头,鼻尖嗅到太子的香气,愈发胆战心惊。
“把衣裳解开。”太子的语气柔和三分。
“疹子没好全的话,让我看看。”
他的话不掺杂任何情欲。
太子的凤眸十分澄澈,北漠风沙中的湖泊,变幻万千。
他垂下眼帘时,完完全全冲淡了城府感。
转瞬即逝的杀气,温柔的关怀,哪一个才是真心的殿下呢?
裴迎捂住了胳膊。
要看便看吧,她垂下睫毛,开始伸手解开侧边襟扣,吉服繁琐,她解了好一会儿,褪下里衣,露出半个小巧的肩头,红痕早消退干净了。
太子一直注视着她,目光已经令她无所遁形了。
她还在继续慢慢往下拉,露出一截绣了碧梗莲叶的小衣,缎面光亮,更衬得皮肤滑嫩,细腻得宛如流云。
香气携了她的体温,热乎乎地钻进男人的鼻端。
“真要看吗。”
她轻言细语,耳根子后头最薄,红得像拧了一把胭脂汁子。
九条珍珠流苏打了个晃子,颤颤巍巍,惊得烛火一跳。
她确实生得极美,盛京城无数公子咬着撵着的目光,是一面新磨的大镜子,无比清晰。
“你死了也是个漂亮鬼,可惜是裴家的女儿。”
太子冷笑。
裴迎无心听他说什么,她知道今夜必须得用上鸡心血,若是明日东宫的嬷嬷没见到白绢上的落红,她一家老小性命不保。
她殷红的唇慢慢贴近,晃晃悠悠。
“殿下……”她轻轻地唤他。
“裴氏,你总是这样吗?”他问。
什么叫做总是这样,裴迎不明白。
那天夜里,在冬猎的行宫,她也是这样做的。
抬起一只手指便教人心底顿生波澜。
少女梳着高髻,脖颈如仙鹤,光洁得令人欲伸手触碰,单薄又脆弱,哪家娇养的花茎,柔嫩多汁,一折堪断。
两吊小灯笼金耳坠子,酒气中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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