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像抓住了条大黑锦鱼,她的十指翩跹翻飞,灵活地挽好了新妇的高发髻。
“昨夜还好吗?”阿柿低头笑着跟她咬耳朵。
“男人就是男人,折腾得够呛。”裴迎面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裴迎总不能说,殿下把她抛在一边儿看了一夜的兵书,他宁愿钻研枯燥无聊的阵型,也不肯搂着她睡觉。
“这是一会儿宫宴穿的衣裳,殿下专程吩咐的。”
阿柿捧来给她过目。
裴迎摸了一下衣裳,确实是少见的料子,司衣局的绣娘轮轴赶制,针脚细密繁复,样式却并不显山露水,皇家温润蕴藉的气度。
阿柿笑道:“殿下很关心娘娘。”
裴迎不以为意,他不过是为了全他自己的面子。
她从妆奁中,挑出了一对硕大的金累丝耳坠,满意地眯了眼。
裴迎就是喜欢沉甸甸的金子,跟爹爹一样。
没想到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头,铜镜中倒映出太子的面容,他的目光渐渐触及那一抹熠熠金光,微不可见地皱眉。
裴迎看出来殿下打心底厌恶自己。
在大骊,越有底蕴的人家,越崇尚内敛敦厚的家风,婢女们甚少穿张扬的新衣裳,从头到脚却打理得细致精心,一丝不苟。
一溜儿望过去不冒尖,从不见谁高调地扎眼,主子也是如此,修养得宠辱不惊,像天河底被水流打磨得光滑的美玉,从骨子里沁出温润。
陈敏终没说什么,径直打开另一方黑锁梨木小盒,取出一对耳坠。
小巧的玉兔捣药形状,镶嵌了两粒红宝石。他喜欢年轻的女子干干净净,就像初遇时她明明是诱人的,又懵懂不自知。
当时她站都站不住,手指微微颤抖,耳根子的红霞一路蔓延脸颊,不自觉地令人眉心一动。
微不可察的动心仅仅止步于此。
“殿下待我真好。”
裴迎轻声说,嘴角漾起笑意,手底恋恋不舍地放回了那枚金累丝大耳坠。
她知道该怎样糊弄男人,一丝笑脸足以哄得他们脸热。
“叫你别惹人笑话罢了。”陈敏终淡淡道。
阿柿刚想上前接过耳坠,替小姐戴上,却被他的一瞥惊得站在原地不动。
“嘶”裴迎疼得吸气,她顿时手足无措。
陈敏终握住了她的耳垂,另一只手拿起了玉兔捣药耳坠,往洞眼送去。
殿下真是不讲道理,他不准裴迎碰他,难道他自己便可以这样有意无意地碰一碰她吗?
裴迎微微挣脱开了。
“过来。”他简单地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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