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道:“费公子请坐吧,咱们天行前年、去年的几次集会你都有要事在身,没有闲暇参加, 这次咱们受谢平澜之邀,要讨论现在的局势,没您可不行, 是以把开会的地方定在江明,这样您就不用特意抽出时间再跑一趟了。”
费长雍深吸一口气, 在居中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道:“诸位说吧, 我洗耳恭听。”
谢平澜把自己喊来此地,却又避而不见,把这些人推到前面来, 他差不多已经猜到天行这些骨干会说什么了。
果然,就听着秦宏博道:“两年前,费公子几乎是凭着一己之力,化解了邺州的粮食危机,令得邺州不必出现饿殍满道的惨状,大家说起来都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秦宏博是天行里年纪最长的,他这么说,费长雍再有意见也不好表现出来,欠了欠身:“秦老别这么说,大家的付出都不少。”
秦宏博点了点头:“今年粮荒又卷土重来,为缓和灾情,咱们天行的家底到现在是彻底掏空了,在座的个个穷得叮当响,为从旁的州弄点粮食,还死伤了不少兄弟,不知道费公子可有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
“办法么……自然是有。”
崔衡见他只说了一句就不往下说了,忍不住打听道:“费公子莫不是还想着抢密州军的军粮?可听说那批军粮已经顺利运抵双桥镇了,一旦进了军营,再想打主意,怕是平南王司徒翰也没那本事做到。”
费长雍扯了扯嘴角:“谢平澜说的吧。他怕是没同诸位讲,我刚抓了他一千名兵卒,叫他拿粮来赎。”
屋里登时为之一静。
停了停秦宏博方叹息道:“那回在大化船上集会,谢平澜提议说为了早日结束战乱,大伙看好谁都可前去辅佐,只要初衷不变,到最后会殊途同归。我当时便觉着这事挺悬,日后说不准会出乱子,可咱们天行里面谢平澜和你才是真正的少壮,有能力领着大伙往前去,你俩都商量好了,我们这些人又能说什么。”
另一名姓应的老者亦道:“秦兄所说甚是,费公子这些年为咱们邺、白、彰三州的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说是万家生佛也不为过,如今陈匪伏诛,你真正执掌三州大权,谢平澜那里亦辅佐着杜昭打下了京城,我们这些老家伙都以为太平日子终于要来了,实不想见你俩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