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举说,温家只我一个,怎么也该收敛懂事一些。呵,也不知当年是谁带我认得了倚翠楼的门。无论如何,确实理当如此。从前,我实在有些……放纵了。”
思索了整整半天的话语,真正说出口时仍旧艰涩仓惶。他一字一字说得辛苦,未到半途,几次深深吸气欲言又止,“所以,我想该上进些了,虽然可能为时已晚……我想求父亲再给我找个老师,不求文章锦绣,只要能懂些实事。再从家将里找个老人,学学行军布阵兵法韬略。从前那些骑马射箭的东西……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拾起来……我不是心血来潮,我是真的……真的想学好。我今年才二十,以后的日子长得很,将军府的威名是祖上拿命换的,不能毁在我手里。可我、我……你不知道,不说唐无惑和你,就连我二姐一个闺阁女子,见识都在我之上。我……”
“温少懂事了。”这次不是调笑,叶青羽弯下眼由衷欣慰,“但凡立志肯学,没有早晚之说。”
从来只有温雅臣撒娇打滚各种赔笑讨好着拘谨内敛的叶青羽,此情此际,叶青羽舒眉浅笑,反是他愁云密布“青羽啊……”
左手攥得更紧,温雅臣一意将目光牢牢锁住他的脸,五指相扣,恨不得将他的手指根根折断,又仿佛是要将叶青羽整个嵌进手掌心里:“你是第一个,除了顾明举那个人精,你是第一个让我掏出心里话的。跟你在一起……很好……”
第一眼看去平淡乏味的青年,话不多,笑容也浅,整日窝在书房里写字画画,性情枯燥沉闷,温雅臣犹记得初识时自己心中的腹诽,这么无趣的性子,不讨金主喜欢也是应该。起初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用搀和家中女眷没完没了的争吵啼哭。
后来发现他挺有用处,代他写功课应付父亲、抄佛经讨好祖母,画的画居然还入了二姐的眼……再后来,温雅臣不知道了。春日祥和安宁的午后,窗外绿意盎然阳光似金,雕花格窗下捧着茶盅悠悠然看他低头执笔一丝不苟在纸上书写,眉峰舒展唇角轻扬,微微弯下的脖颈被窗外春光描摹成曼妙的弧度,身姿优雅如鹤。墨香淡淡,手中的茶盏里升腾起袅袅清烟,喝着茶,望着他,眼角一瞥还能瞟见角落里白瓷净瓶中供养的桃花。刹那之间心神俱失,多少纸醉金迷的销魂夜及不上这一刻岁月静好。
彼时心中所起的念头,温雅臣连顾明举都不曾启口。他想就这么看着,隔了一方书桌,透过一管湖笔,不言不语,静静看他一世。
第十七章
“青羽啊,我真的、真的想过……和你一起。”撞见他同唐无惑并肩作画的时候,察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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