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
“是吗?”温雅臣轻声问着,嘴里喃喃自语,把“天生如此”四个字反反复复咀嚼,倏忽飘然一笑,“难怪我没有。”
眼前就是倚翠楼前熙熙攘攘的十字大街,高鼻深目的胡人客商赶着骆驼往西市而去,茶馆里的小厮放开喉咙立在门前殷勤揽客,晚起的花娘慵慵媚媚倚在窗前梳妆。温雅臣放开目光,追忆一般向那街口右方小得轻易觉察不到的巷子瞟了一眼,掀袍举步,镇定从容地拐向左边的石板长街。
这一次,温荣再不敢出声提醒。
天佑二十八年冬,北方有月琉族王子率使团入京朝见。恰在新帝初登基,万事根基未稳的时刻。据闻王子深得月琉王喜爱,使团不过屈屈二三十人,边境之上却足有五万月氏兵将护送。大军直抵边关冀北城下,登临城头便可见雪白篷帐恍如云朵一般铺陈而去,连绵不见尽头,金顶中军大帐光华耀目与城门遥遥相对,顶端墨黑底色的大旗上,一只金色狼头怒目而视血口大张,正是月琉战旗。
金銮殿上,方即位不久的少年天子听罢奏报,久久不语,半晌后苦笑长叹:
“皇叔说得果然不错。自来人心可怖,锦上添花易得,难为雪中送炭,更险恶趁火打劫。”
临江王缓步出列,躬身叩首:“陛下,而今政局方定,正值百废待兴之际。民间积怨已久,更应以休养生息为上。况而今天寒地冻,北地大雪封城,若远征则必是苦战,且一路坎坷崎岖难免耗损不菲,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利,实不宜妄动干戈。”
朝堂内商议未歇,公主和亲之说风传天下。
众所周知,宫中适龄公主皆已出嫁,吾皇年少犹未大婚。宗室内郡主、县主虽多,又有谁家当真舍得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走上和番这条不归路?一时间,显贵之家凡有待嫁闺秀者,皆惶惶难安。众家媒婆陡然间成了各府贵客,从早到晚走东蹿西,恨不得多生两条腿一张嘴。
老郡主破天荒为了这个怪癖的二孙女把温将军找去长叹许久,就连出嫁的温家大小姐亦按捺不住回了娘家替妹子说亲。
温雅歆一如既往半倚在榻上懒懒翻书:“那个月琉王子长得如何?罢了罢了,既然谁都不愿去,那就让我去吧。隔开得远了,老祖母或许就能看我多顺眼两分。”
温雅臣沉着脸气急败坏打断她:“胡说什么!那种蛮荒地方,兴起时连肉都生着吃,哪里能与京城相比?祖母给你挑的那些世家子弟,多少总有好的。但凡有一分看得上,你便将就将就吧。”
温雅歆斜眼嗤笑:“一辈子的事,说将就就能将就的?将就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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