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倒不是仁德君子的作风。
一般人自己与自己对棋,多多少少都有些偏颇一方,阜远舟的棋盘却不同,黑红相杀,拼死缠斗,双方都被杀得七零八落,输赢难分。
这也是小时候阜怀尧真正认识到这个文武双全看似温雅的三弟的心狠手辣。
他很狠,只是被束缚了罢了,德妃亲手为他套上枷锁,让凶狠的狼替她卖命。
察觉到兄长的视线,阜远舟仰起脸来,“皇兄忙完了么?”
“嗯……”对上他的眼,阜怀尧微微怔忡,心底的怀疑蓦然动摇了一分。
那双黑澄澄的眸子一望见底,干净得像是初生稚童,明澈得掩盖不了任何算计。
——这从来不是宁折不弯的阜远舟该有的眼神。
从阜怀尧十岁那年认识阜远舟开始,这个小他一岁的皇弟就是从容稳重的,聪明、强大得令人有点毛骨悚然,曜石般的黑瞳深不可测,隐隐散发着野心的味道,动怒时,滚滚威压漫天盖地,偏偏有一张温雅俊美的笑脸,完美地掩下层层算计,有一个仁德君子的美好称号。
即使当年他们曾亲密地抵塌而眠,阜怀尧都始终对他有一分防备之心。
常安说的对,这是头狼——狼都是养不熟的,所以这头在冷宫里隐忍了九年的狼一朝翻身,成了帝师的得意关门弟子,惊艳天下三分政局的永宁王。
“我们去用膳吧……皇兄?”见对方突然出起神来,阜远舟飞身跃到他面前,使劲招了招手。
阜怀尧回神,定定地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人,神色有些微妙。
阜远舟睁着眼睛看他。
阜怀尧忽地抬手轻轻用五指环住了他的脖颈,大拇指按在他的颈动脉上,不怎么有威胁感,却是一用力就能把他扼死。
第十章 试探
阜远舟好似没感觉到危险,没有动,其实以永宁王的武功,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自己毫发无损地脱离这样的处境,可是他就这么毫无防备地任眼前眉目冰冷的男子禁锢着他的要害,没有害怕,只是有些不解地问:“皇兄,你在做什么?”
“远舟。”眼角泪痔越发嫣红如血,狭目凛冽生寒,阜怀尧低声念他的名,这两个字像是饱含远久记忆里的某种情感,但也冰冷异常。
阜远舟望着他。
前者本就长得极其出色,静静地认真地看着他时,带着一种唯独对他的难言的温柔。
和以前一样,在暗夜里都给人温暖的感觉。
阜怀尧低下眼睫。
“给你一次机会,坦白出来,我便既往不咎,不过远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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