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做,青春娇嫩的气息,便已足够叫人吸引折服。
更何况她还刚刚露出一手不俗的琴技,更何况她因不小心露了本不欲露出的相貌,正满心满脸惶恐忐忑羞窘。
叫人如何不爱不怜。
南康给乐安安排了个好位子。
恰恰好好地,最清楚,最能近距离欣赏到刘小姐身姿与样貌。
而旁人,也能清楚地看到刘小姐与乐安的对比。
平心而论,刘小姐的样貌算不得绝色,眉眼五官,甚至可以说样样不如乐安,就连身姿,除了爱好特殊的,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刘小姐过于清瘦的少女身躯,也未必比得过乐安。
但这似乎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刘小姐年轻,面孔新鲜,且刚刚才一鸣惊人。
人们总是喜欢追逐新鲜。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女人之间并非全无联系,而是有一个男人,间接连接着彼此。
而在与这个男人的关系中,乐安,是旧人,刘小姐,是新人。
新人笑,旧人哭,新人是胜出者,旧人是落败者。
这似乎是人们几百几千年来形成的、根深蒂固的共识。
于是,哪怕这个“旧人”身份尊贵,备受尊崇,哪怕这个“旧人”保养得宜,容颜依旧美丽,但因为她是“旧人”,因为她没有“得到”那个男人,她似乎就是应该被可惜可怜的。
甚至,因为她的身份尊贵,这种可惜可怜的情绪,会更加被放大。
因为那些样样不如她的人,也只有在此时,才能居高临下地怜悯她。
譬如此时的南康。
“姐姐——”
南康露出今日最灿烂的笑容,仿佛刚刚出风头的不是刘小姐,而是她自己一般,可她的笑里,又分明带着怜悯、高傲,和嘲弄。
“这孩子不错,对吧?”她瞥一眼刘小姐,随即又将视线收回,牢牢盯着乐安。
“看着这孩子,就叫我想起自个儿年轻的时候了呢,我十五六岁时,也是这般,不过——”
她话锋一转,“姐姐怕是不好体会了。”
“毕竟我十五六岁时,姐姐都已经二十五六,到如今,姐姐都四十一了,寻常人家的夫人,再长个几岁都能做人祖母了。十五六岁——对姐姐来说,恐怕是很遥远的事了吧?”
她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得意。
可同时,她却又是压着嗓子说的这话。
声音之低,甚至连两侧伺候的侍女,都未必能听得清。
那些话,竟只敢叫乐安一人听见。
乐安摇摇头,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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