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只游荡在山间的看戏的小精怪,不小心在额头上沾了这么一滴血,沾上了这缕悲怆。
她虽然不知道凰鸟为什么要战苍天,但她明白,亦理解。
有些事不论输赢成败都要去做,有些事,明知代价惨烈也要为之。
温徵羽铺开画纸,用镇纸压好。她的脑海中浮现起《凰坠九霄图》的情形,视线落在画纸上,将脑海中的景象印在纸上,用手里的笔在画纸上将凰鸟的身影勾勒出来。
她画画,从来不画素描稿,都是提笔,在熟宣纸上直接作画。她手里画的是脑海中想的,画出来时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如果要改,只会改得不伦不类。她想,这大概是像整形,即使不那么完美漂亮,但那是天生的,纵然是丑,那也是有自己独特的个性。整形出来的,纵使漂亮,皮下的骨早已面目全非,呈现出来的皮相亦失了真实的灵动,有些整形整多了,针打多了,那张脸看起来就像假人。她的画作,从来都不完美,她追求的是灵动,是生命,是灵魂,残缺有时候也是一种美,过于完美的东西,必失于残缺,亦不是完美。
温徵羽不画素描稿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最先根据脑海中画出来的是融进了感情的,是最真实的。画出来后,又再誊描到纸上,像拷贝复制品,会失了最初、最原味的感情和灵动。
第八章
转眼间已到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
宅子临湖,守着荡漾的碧波,吹来的湖风驱散盛夏的酷暑,推开窗便能见到湖景。湖岸边的垂柳,湖中的荷叶莲花,映着粼粼波光,景致宜人。
温儒老先生苦夏,但夏日的炎热和七十五岁的高龄都挡不住老先生的一颗再创业的心。
说是再创业也不算对,温儒老先生在书画界的地位相当稳固,散尽家财为子还债还让人颂扬了一把高风亮节,老先生也一派千金散去还复来的洒脱风范。
然而,即使他们爷孙俩现在住着价值上千万的宅子,老先生出入依然是豪车、保镖随行,也挡不住他们爷孙俩现在已是两袖清风的事实,温徵羽还有点不太食人间烟火的意味。这让老先生很是放心不下,觉得自己还能干点事,想再创业一把,给孙女攒点钱。
如果温老先生再年轻二十岁,温徵羽一点意见都没有。老先生如今这把年岁,还想张罗赚钱养她,这让温徵羽的心里很不好受。
她可以继续画画,但寻一份能够养活他们爷孙俩的工作却是当务之急。她至少要让温老先生看到她有养活自己的能力,不用再为她以后操心。
温老先生的老友牧杳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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