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枝带着另一宫娥一同端了凉水进来,皇帝松开苏妤眉头紧蹙地吩咐了一句:“给她洗脸。”自己则快步走了过去,弯下腰撩起凉水就泼在脸上。
一阵清爽,他定了神。那酒有问题……
苏妤亦在折枝的服侍下用凉水静下神来,喘了许久才平复了呼吸。也立即猜到了是哪里不对,惶然抬头望向他,恰巧被他厉然一扫,冷冽的神色让她一僵。
片刻恍惚,苏妤慌乱不已地跪了下去,语带惊惧:“陛下……臣妾没有……”
☆、27 了事
皇帝漠然静坐,似乎仍在缓着,少顷他才又抬起头看过去过去。不远处的那个身影跪在地上发着抖,连头也不敢抬一下,一如几个月前他刚刚回到此时见到的她,那样恐慌。
那药的劲力很大,方才他虽是反应过来及时制止了,目下却仍有些回不过神来。沉了沉气,他站起身走向她,在她面前默了一瞬,伸手挑起她的下颌。
苏妤在他冷峻的目光下神思一分分地清明,抬眼对上他的眼睛,紊乱的心跳分明地提醒着她自己有多怕,却又同时生了另一个念头……
他对她好了五个月,若是今日因为此事再度翻脸,她不该是狼狈的。
“陛下。”苏妤低垂下眉眼开了口,是他数日不曾再听过的冷漠口吻,“臣妾绝没有。”
总共七个字。一如从前他待她不好时一样,她只会给他一个言简意赅的答案,是或不是、有或没有,其他的解释,她半个字也懒得多说。
因为他不会听、更不会信她。
“起来。”他一声短叹扶起了她,继而便松了手,道了一句,“朕去侧殿歇着。”
方才的事难免尴尬,何况药力颇强,他不愿一会儿再有个什么意外——这些日子下来,他看得出苏妤明摆着不愿意,若是这样“成了事”,只怕从此再也不能挽回她了。
皇帝转身离去。苏妤只觉身上一阵发虚,折枝连忙过来扶住了她。挥手让另一个宫娥退下,苏妤蓦地紧攥了折枝的胳膊,声如冷刃:“折枝,怎么回事?”
“……娘娘?”折枝怔了一怔,眉头浅蹙道,“奴婢也不知道,那酒……”
“那酒方才只有你动过!”苏妤厉色凛然,“旁人自可在事前动手,却又如何知道陛下今日会来、我今日会用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