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她的旧物,甚至高高供养,可谁会去宠幸一件衣服一双鞋?”承平帝的嗓音薄成一把剔骨利刀,“朕不要的,就算毁掉,也不会放过!”
王弼和祝北极都知道,所言非虚。王馨瑶当年一样被弃之如敝履,二十年含辛茹苦携子而归,承平帝甚至不愿一见,可仍然不许她顶着尚孝王王妃之称,而是封了个泾渭分明的提毓夫人。
“陛下——”王弼轻声道,“这孩子,可是您……”
可是您唯一的孙儿。
承平帝凝住手中的剑。
当初吴贵妃入宫,除却她的确酷似先皇后,更重要的原因是,承平帝不想失了吴家这个位高权重的姻亲。而从伦常上,承平帝自觉是吴贵妃的姑父,无法破除心障与她亲近。所以这次事发,承平帝作为君主与男人,对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妾不贞大为光火。可在情感上,却并没什么伤害。他对吴贵妃非但无情,连欲都没有。
祝北极可罚,吴贵妃可废,唯独这个孽胎,却是实实在在跟自己血脉相连。自己年已半百,就只有这一个没出世的亲孙。他甚至比祝北极更加名正言顺。承平帝迟迟不肯立祝北极为储君,一则觉得他出身实在卑贱,二则他没有成长在自己身边,心性难以掌握。
而只要有了这个孩子,一切顾虑为难都可迎刃而解。
承平帝慢慢放下剑,挥了挥手。
王弼深深吁了口气,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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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老臣的错。”
祝北极漠然道:“您事先已经知情?”
“老臣知道,这孽胎该除。可他……毕竟是陛下亲孙。拖延至今,老臣还是拿不定主意,又不敢对您实言——以您的品性,若是知道了,为保孩子,说不定就会像今天这样,认下了。倒是晨婴那丫头当机立断,前日,背着我把落胎药混入安胎药递进宫。不想,吴家以往做多了暗地落胎的阴损事,贵妃自幼就熟悉这种药,想要打掉五个月的胎,混入的分量又大,被她识破了。为保她母子性命,吴贵妃干脆铤而走险,把这件事给揭了出来,更是攀扯出您……大殿下,指望着太后知道了,能为她做主。谁成想,太后今日一早,已经出宫奔了安陵。”
祝北极回到王府,身心俱疲,房中一片狼藉,下人欲言又止。
他走到柜前,门已经撬开,果然,销肌水不见了。
“北极——”提毓夫人颤声唤他,“太好了。你能回来,娘就放心了。”
“您尽管放心,吴贵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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