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言放开手指,沉声道:“事成了么?”
句狐对着她那稍显冷淡的脸,点头。
谢开言静静瞧了她一阵,突然挽起袖子,将泛着苍白色的手臂伸了出来,一点朱红的泪滴即刻跃入眼帘。
“在找这个?”她运声问道。
句狐看着那粒鲜红欲滴的守宫砂,咬了咬嘴,不说话。
“去睡吧。”谢开言又道。
句狐垂头,道:“就你这儿安全。”
谢开言笑了笑,起身离开竹榻,将床铺让给了她。
句狐不客气地倒在竹榻里,长发流泻,如同她的身骨一般,柔曼得没有依衬。见到谢开言恢复如常面目,她才启声轻轻问道:“你教导我唆使狄容去劫卓王孙,有什么目的?”
谢开言端坐在木椅之中,闭目养神。听她催促,才以腹声答道:“依照路程推算,卓王孙应该三天前就达到连城镇,可我离开镇子的那天清晨,他都没有动静。这只能说明他暗中去做了其他事。”
句狐追问:“什么事?”
谢开言道:“调度军队围困连城镇,威逼马场主交出彩礼。”
句狐轻轻打了个寒颤。“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不就是一车彩礼吗?”
谢开言摇头。“彩礼之事是假,不可侵犯使臣威严是真。”
句狐想了想,默认了这个说法。直到现在,她才察觉到有些人的确是不能招惹的,尤其是那些来历不简单的人物,好比眼前也有一个。
“你引着狄容去打卓王孙的主意,怕是要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吧?”句狐慢慢想明白了一些事。
谢开言未否认。她的目的有多层,既能转嫁连城镇劫道一事的压力,使卓王孙无暇他顾,又能促使卓王孙出面,以华朝势力与狄容抗衡,两方一旦交手,她就能坐收渔人之利。
月落霜冷,红木窗格轻轻拂进一线晨曦薄色。
句狐歪倒在竹榻里侧,呼呼睡得香甜。谢开言探手,点了她的穴位,拉过毛毯掩在她的身上。谢照看着她的动作,道:“你对这只狐狸倒是很好。”
“苦命人,何必为难她。再者,平时她也帮了我不少,理应回报。”粗而淡的语声落在屋舍内,穿过一地寂凉的空气,谢照随即沉默了下来。
谢开言盘膝而坐,正对谢照墨黑的眼瞳,内心寻思良久,才说出阿曼离开关外,远走他乡的假话。谢照皱眉,似乎不大相信阿曼的不告而别。
谢开言递过小箜篌,道:“留作纪念吧。”
谢照接过,伸出指尖,轻轻拨动琴弦,聆听亘古不变之声,面色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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