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食材安排,又根据地图分析了眼下所处的位置。屠白身为将军,辨认地形的能力自在诸人之上,他说若不下雨,依照眼下的速度,再有五日便能到达往生教的势力范围。
大家皆松了一口气。宋衑亦是。她将微微弯着的腰下意识挺直了些,嘴唇略沾出丝红润,瞧着不似初进帐时苍白。
孟深的视线一直落在帐内的地图上,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妥。宋衑心中稍安——她不愿在这种时候给他添麻烦。
回到营帐时,意外发现帐内多了一个人。那是随行的舞姬,她见过几次,倒是记得。
舞姬见到她,连忙行礼拜道:“奴见过宋大人。”
难为她此时还能周全行事,宋衑微哂:“你起来吧。“本欲朝卧榻走去,眼下也转变了方向,反朝帐内简单摆放的桌椅的走去。一边走,她一边问,“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走近时,才注意到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身形不由一僵。
耳边传来舞姬的柔柔笑声:“是奴瞧着大人有些不适——恰好奴这里还剩些益母草,便私自替大人煎煮后端了过来。若是大人不嫌弃,还请大人服用吧。“
宋衑闻言,眸光微垂。明明知道她的话错漏百出,却忽然消了追问的念头。她伸出手,碰了碰碗身,轻声道:“这药还有些烫,待凉了我再喝。你先回去吧。”
舞姬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的背影一眼,笑道:“是。”
宋衑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低头看着袅袅升起的热雾,眉心微皱半晌,后复又平整。
再立了片刻,热气渐消。宋衑敛去眼中神色,默默将药碗端起,一饮而尽。
走至卧榻坐下,侧身准备随手将被子展开,手指却在触及被褥的那一刹顿住。
她比平日多有了一床被子。
宋衑愣了几瞬,脑中忽然就记起许多事来。平地行走时她常看不见孟深的身影,可一旦爬坡,孟深却似乎总会在她的身旁。有时脱力,她实在攀爬不动,亦是他在后面小心支撑她,更莫说他只言片语后的回护关怀之意。
他一向遵循男女大防,寻常时连眼神都控制地极好,无一处冒犯。他能这样照顾她,不想也知是因为母亲的嘱咐……不懂为何,每每思及他对她的态度都是来源于此时,她心中总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丝丝憋闷。
孟深具体答应了什么她不清楚,可她知晓自家母亲的性情,倒也能凭此猜出大概的一二。宋衑揉了揉眉心,神思突然变得有些混沌。
她仿佛对孟深生出了一丝愧疚——以及其它她眼下还不甚了解的情感。
半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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