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抬头,只看到陆珩身上华丽耀眼的飞鱼纹。
权倾朝野,位极人臣,人生当如是。
陆珩终于等到自己的夫人,他看到王言卿脸色平静,哪怕心里恨得磨牙,还是笑着扶住她,问:“诏狱里关着些不干净的东西,阴冷伤身,你可有不舒服?”
王言卿摇头,说:“我没事。皇上之令,可以复命了。”
傅霆州最终被放出来了,但是,他坚决不认“通敌”的罪名,请求再上战场,亲自证明自己。他再三请战,皇帝允诺,傅霆州没有在京城停留,再度北上,可是还不等他抵达战场,身上伤口便急剧恶化,感染而亡。
傅霆州请求带病作战时,其实已经预感到自己的伤撑不了多久。他留下来或许有一线生机,但,他身为武将的尊严不允许。
一个将军,应该马革裹尸死于战场,而不是憋闷屈辱死于政治斗争。
他此生有愧于她,唯求无愧于国。
傅霆州死后,北征蒙古也不了了之。但皇帝始终视庚戌之变为耻,置蓟辽总督大臣,募山东、山西、河南诸道兵每年秋天来京城防守,设为定制;重新选调精锐士卒,操练京城三大营;并且,命严维修北京外城,陆珩督工。
在严维和夏文谨旷久而激烈的内阁斗争中,最终严维获胜,夏文谨辞去首辅之位,告老还乡。但夏文谨才走到通州,就被皇帝急诏扣押,随后被斩于西市。
就像莫名其妙病死的武定侯一样,夏文谨也成了第一个被斩首的首辅。
翟銮短暂地代班,随后,严维上位,成为嘉靖朝第七任首辅。
牌桌上的人来来回回,连首辅都走了六个,唯独陆珩,始终稳坐胜利席。
外城墙落成当天,王言卿带着一儿一女,去城外观礼。她亲眼看到严维写了“永定门”三个字,挂上高大巍峨的楼阙。王言卿悄悄对陆珩道:“严首辅排除异己,手段阴损,倒写得一手好字。”
“他还是个大文学家、孝子、慈父、妻管严呢。他唯有一妻,惧妻如命,还十分宠爱独子。”陆珩笑道,“人性之复杂,胜于世间一切。”
“那你呢?”
“我就简单多了。”陆珩回眸,笑着看向她和一对儿女,“我此生唯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官居一品,手握大权,已经实现;第二个是寻一真心相爱之人,生儿育女,成家立业,也已经实现。”
“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
陆珩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永定”二字。
惟愿日月山河,江山永定,天下大明。
——《锦衣杀》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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