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坚执,如见陌生人。
城上李扶舟的眼神,是浮光掠影,一霎千年,似落在她身上,又似结束在空茫。
乔雨润慢慢地扭过头,被那眼神烧得连血都冷了。
容楚依旧看着太史阑,眼神若有所思。
“陛下。”乔雨润声音更冷,剑锋往宗政惠脖子里又按了按,“您想好了吗?”
景泰蓝抿紧唇,盯着她。
“退兵。”乔雨润道。
“陛下。”太史阑的声音,冷冷静静在景泰蓝身边响起。如一块坚冰,将他的怒火压灭,他想起之前太史阑和容楚的一些嘱咐。
“来人。”他吸一口气,声音已经平静,“把东西拿过来。”
有人送来一个杏黄色,裹着锦缎的长形盒子。
宗政惠身子蓦然一紧,下意识探头——她认得,这是她那个早产孩子的小棺材!
当初她夜半流产,之后被李秋容背着逃奔,当时没能顾上那可怜孩子的骨殖,事后她让李秋容安排人,将骨头拿了出来,装裹了,葬在永庆宫后的园子里。
因为心中隐痛,她平日从不往那里去,为了避免有人恶意损坏坟墓,她也没有立碑,只在那地方种了一株花树。
此刻看见这小盒子,她怒发如狂——天杀的无耻的皇帝,他竟然掘了她孩子的墓!
“蓝君瑞!”她大叫,声音凄厉,“你竟然掘了他的墓,你竟然掘了他的墓!他是你弟弟!你亲弟弟啊!你杀了他还不够,你还要挖坟鞭尸吗!”
女子声音尖利,几近破音,听得城上下人人身上起栗。
“你胡说什么!”景泰蓝怒喝,“是你自己弃儿尸骨于荒野,任他零落为野兽所食,还是朕发现了及时收殓的。如今朕就是带弟弟过来,问问你这狠心母亲,为何要当众背叛大儿,又为何要狠心抛弃小儿!”
宗政惠一呆,“什么?”
她素来喜欢孩子,虽然对景泰蓝不怎么样,那是因为在她看来,景泰蓝是她孩子的拦路虎,于她自己怀胎十月的那个,她爱如珠玉,怀胎期间小心翼翼,每日期待,失去他后痛不欲生,半年卧床。
如今听见景泰蓝这句,她脑中便如被利剑劈下,浑浑噩噩了一秒,“什么……”
景泰蓝忽然好像手一松,盒子落在马上,白绢上半幅焦骨十分清晰。但仔细看,并不像被野兽抓得七零八落的样子,因为焦骨心口一个大洞,脑门一个大洞,边缘整齐,断骨支出,倒像是这两块被特意取出用了。
虽然隔着城上城下,但白绢焦骨,十分明显,城上诸将都看见了。
乔雨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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