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咬了咬唇,似乎提到容楚的名字很艰难,顿了顿才道:“我一开始以为是容楚,后来渐渐确定了不是他。但也想不出谁还会有这印记,直到我去过乾坤山后,才想起来,你也是晋国公府大管家,你有。”
她唇角冷冷一扯,“好一招移花接木,这样就算别人发现,也会算到容楚身上,不是吗。”
李扶舟微微一笑,低头看看胸前金黄的剑尖,冰冷的金属已经在血肉里被焐热,但这人生很多东西,却在冷去。
“我拿走了那信,你发现了。因为当时失火,你只能离开,然后第二天,你在街上叫住了我。”
花草初发,少年如玉,春光煦煦,有美一人。
记忆中美好的初遇,当真不能再切切翻起,再回首物是人非,真相是最经不得一层层剥脱的东西,每一用力,都浸一层冰凉的血。
“你的目的,只是想拿回那信。所以你安排了那批刺客,来了一场所谓的追杀,那些箭不过是为了刺破我的袖子,好让那信被毁。偏偏我有复原之能,竟然把袖子和信都复原了。”
“你怕再动手,会引起我的怀疑,所以假装受伤,从我眼前消失。之后我被邰家出卖,被西局太监押去殉葬,身受重伤,曾有人予我治疗,虽然我一直没有看见帮我治伤的人的脸,但从气息感觉,似乎是两个人……”她慢慢抬眼看他,“后去的是容楚,先去的,是你。”
他默认,笑意几分缅怀。
那时候的她啊……倔强勇毅,令人惊心。他不想多管闲事,却不知怎的,便看不下那断骨支离的手臂,似被戳得心中一紧。
“你再次出现时,是在关押水娘的那个客栈里,你抢了水娘马车,越墙而过。”
太史阑停住,想起那夜那个风姿秀雅的蒙面客,剑凝清光,一剑破车,他驾着马车向月亮飞起,漫天的星光和苍穹下清越的风,瞬间扑入她胸臆。
那一幕她永生难忘,一生里最辽阔的感受和随之而来的庞大勇气梦想,都以此为开端。
为什么他每次予她美好难忘感受,到头来都不过一场带着阴谋的戏?
“你当时是为了找皇帝吧?可是水娘疯了,为了灭口你便杀了她。之后可能是容楚带人过来了,你不得不离开马车,再回头时,水娘和我已经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