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带他玩的是深潜,装备好工具,背上重量不轻的氧气桶后,张宇昂觉得向阳显得更加娇小,却一点也不娇弱。
目光往向阳脸上看去,阳光照射在她小麦色的脸上,有一层淡淡光晕,弯起的嘴角毫不羞怯。她正跃跃欲试往海里去。
莫名的,有一瞬间张宇昂想起那天她被雨淋的很狼狈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她,光彷佛是她自带天生的,而他几乎要以为那天其实是场梦,是他记忆编造出来的场景。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人储存在海马体的记忆,有多少是编造扭曲的?
有时候,太过清晰的记忆,张宇昂希望它们就是大脑自己编造出来的。快乐也好,痛苦也罢,不如都不要存在,就像酒精麻醉了他所有的意识。
错了,酒精倒也不是万能的,麻醉才是好,只不过酒精更适合他。低廉,好得手。
张宇昂抬头看了看天,一尘不染,够刺眼。这样的天气不适合他,也许他该戴上太阳眼镜在海里游泳。
这么亮,海里应该也是亮的,不像他在黑夜中站在礁石边那样的幽暗不可测。
「你说羡慕,是什么意思?」张宇昂在海中仰着头飘飘浮浮,脱口问向阳,下一秒意识到,自己都觉得突兀了。
「啊?」向阳没反应过来,满脸不解。
张宇昂神色不自然地摇摇头,很乾脆地转身往旁边游一点,和她保持一段不尴不尬的距离。
教练一对一的带他们下去,看得出向阳是个潜水爱好者,姿势专业,眨个眼睛就往下潜。
透明的潜水镜代替太阳眼镜,张宇昂跟着她往下。
人是个会去适应的动物,差别在于时间的长短。
张宇昂适应过很多事,环境的变化,人生的变化,或者该说,他在努力去适应,假装适应。
适应不代表他已经习惯变化,接受事实。
行走在这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命运里,总会有那么几件难以放下释怀的事,比如说他弟弟的死,以及引发的各种遭遇。
真正下海的那一刻,海水是冰的,但不至于像风那样冰到让他无法无法动弹,加上潜水衣,张宇昂很快就适应了。
他飘在海里,觉得自己像只浮瓶,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信的那种。
当兵那时他也是这样感觉的,不过当时是一只布满裂痕,被海一冲就可能随时要碎的空瓶。
现在仍是,只是他拿了胶带黏,勉强能用。
海里的确是亮的。他好像从没这么体验过。
阳光直射进来,有一缕缕的光线,很好看,有种从没体验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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