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备好马匹、灯笼,早早在殿外等候。她并无官职,算随行侍卫,故而穿了身石榴红的裙裾,搭掐毛边的姜黄色格纹褙子,发髻高挽。头带叁支玛瑙簪,耳带金丝攒成的玲珑耳坠。
晋王未起时,长庚便出门将刺客的头颅收入锦匣,交给立于殿外的春泣,并让她随殿下将此物带入朝堂、亲手献与陛下。
“此等秽物,带给陛下作甚?”春泣拧眉。
长庚双手交叉道:“殿下自有吩咐。”
春泣手捧锦匣,冷冷一笑。
她本就看不惯长庚,再加上昨日护主不利,此时火气更大,耐不住讽刺道:“怎么,殿下的鸾旨也轮得到一个阉人来传达了?还是你自作主张,替殿下说的话?”
我堂堂护卫军首领,出仕怎么也有个宣节校尉可当,一个男人也配与我同列?更不要说长庚连男人也算不上,充其量是贵妇们房内玩物,何来的胆量给我下令!
长庚沉声回道:“大人如有疑虑,烦请自行询问殿下。”
春泣瞪着长庚阴媚的脸,咬牙道:“你莫要以为自己上了殿下的床便成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你这阉人胆敢为害殿下,我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长庚不敢。”长庚后退半步,俯身作揖,满脸的恭顺柔和。
春泣咀嚼着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滋味,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徒在腹中翻腾。她冷哼一声,道:“男人就是男人,愚钝不堪,比不得女子聪慧……而阉人,连男人都不如。”
语落,她转身唤人来将锦匣包起,不愿再多看这阴阳怪气的家伙一眼。
待到陆重霜出殿上马,已是五更一刻。
今日无霜雪,却冷的厉害。寒风混杂着重雾流窜在仍显寂静的都城,天厌厌地闷着,隐约能瞧见远处提着灯笼、举着火把赶来上朝的官员们,跳跃的火在夜雾里拼接成闪烁的红星。
今年的长安寒得早,多雾多风,却还未落雪。
高官骑马上朝,低官只得步行,百官需于五更五刻前到达大明宫南边的望仙、建福门外,如若迟到,轻则挨骂罚款,重则入狱判刑。
但行进至鸾和年间,朝纪松散。受宠的大臣时常躲避朝参,前来上朝的官员也有不少无视礼法。或奔跑上殿,争抢班位;或谈笑喧哗,交头接耳。
此时大楚仿若一个逐渐下陷的奢华宫殿,表面望去的确金碧辉煌,但细细去瞧便能看见摇摇欲坠的房梁。
“殿下可吃胡饼?”春泣身后背锦匣,一手牵缰绳,一手拿着从房内顺出来的胡饼。“上朝前填填肚子,省得饿着。”
“一大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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