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惯例从公家的账上取一笔钱填妹妹赌坊的窟窿,待到下月月俸发放,再补上此处空缺。
雪后的庭院甚是明亮,从木制廊道走过,能听见屋檐翘脚细微的往下落雪的声响。
晋王正端坐露台与左侧的长庚闲谈,面前摆着一壶热酒,一碟羊肉,两叁盘甜点心。她见葶花,招了招手,两点靥面嵌在酒窝,面上隐有笑意。
“殿下,”葶花行礼。
“来,坐。”陆重霜指向右手边的空位。“等日头阴些,你再去备车,随我去一趟顾公子住处。”
葶花微微蹙眉,垂首应下,心里总觉不妥。
她的职位是王府管家,而非随行侍从,殿下要带也应该带近卫身份的春泣或是身为内侍长庚。
近些日子她明显感觉到殿下有意拿她去打压长庚,不少本应由长庚出面的事被转交到她手上,其中缘由不得而知,她也揣摩不透殿下的心思。
几只灰麻雀落在莹白的雪地,留下一连串小小的爪印,被冰碴覆盖的灰黑色的卵石露了出来。
“这月的钱,长庚可去取了?”陆重霜问,看的是葶花。
葶花道:“取了。”
每月长庚都会以主子的名义扣走一笔钱,至于到底用于何处,就不是她有权过问的事了。
“王府的账目有你盯着,我自然放心。”陆重霜毫无征兆地来了这么一句。她神色淡淡的,似是随口谈起,葱白的指尖抚过纹银鸳鸯纹的杯盏,烫热的米酒弥漫出甜丝丝的香气,令寒凉的五指泛出红晕。
“殿下谬赞。”葶花猜不出主子知道了多少底下的事,只得含糊其辞。
哪朝哪代不贪?关键在于贪得多、贪得少,是不是贪得恰到好处。
皇太女私结商贾、买官卖官是大贪,可举国上下哪个不长眼的敢揭举?顶多是关起门来嚼舌根……身为大楚宰相的中书令与太女结为党羽,自然是一块难踢的铁板,这也是陆照月春风得意的资本。
百官之所以服从皇帝,必然有所图谋。帝王与文官相辅相成,共同构建出一套精密且复杂的机构,用于支撑偌大的疆土与成千上万的百姓。底层官员将报告汇报中枢,在层层递交中,事物被不同层级的官吏化解,而皇帝作为真龙天子,需将自己的绝对权利分化出一部分,交付于有能力的人,任命其为宰相,并在各方势力发生缠斗时做出决断。
在一代代政权交替中,这套机构被不断微调,从礼仪到思想、从法制到伦常,最终形成一种独有的惯性。
大楚建朝,太祖吸取前朝教训,下令提高官吏俸禄,力求增大明面收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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