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气血亏虚。她十四岁头一回月事来了八天,吓得泠公子赶紧托人去太医署请医师过来把脉,给的常备药方里便有莲房饮。如今宫内除去长庚与葶花,没人知道她有这毛病。
正巧奉命取大氅的侍从归来,陆重霜瞧见,道:“新做的?瞧着不像去年那件。”
长庚答:“去年那件的衣角沾了泥点子,早扔了。”
“哦,”陆重霜漫不经心地应了声,举起茶盏继续喝饮子。
上回不欢而散,沉怀南晓得她存心在耗他,静默地垂首而立,不动如山。身后的小侍略有些站不住,眼皮时上时下。
一盏莲房饮悠悠啜完,陆重霜舒了口气,方道:“站累了吧,过来坐。”
“有幸得圣人召见,沉某岂敢言累。”沉怀南浅笑着坐到她对面,带来的小侍也随他到了陆重霜跟前。
陆重霜扫过那小侍,同沉怀南道:“难得见你带人来。”
“毕竟是入宫侍寝,我若孤零零来,怕是要被其他公子笑话。”
“下回记着带个稳重的,”陆重霜淡淡道,“服侍的人要是不够,管长庚要。”
沉怀南眉毛微挑,若有所思地欠身行礼。“谨遵陛下吩咐。”
陆重霜抬手,瞥了眼长庚。
长庚会意,低声命殿内侍从悉数退下,亲手执杆挑下宫闱内防风的幕帘。殿内霎时安静下来,只听满灯树的火噼噼啪啪得燃烧。
“伤好了没?”陆重霜问。
沉怀南答:“长新肉了。”
“看来是我下手不够重。”陆重霜调侃。
“您今夜叫我过来,应当不是为了关心小人的伤势吧。”沉怀南随着她展露出浅浅的笑颜。“圣人,有何吩咐?”
“没准我就是叫你来侍寝的呢?”
“小人有自知之明。”沉怀南自嘲。
陆重霜顿了顿,垂下眼帘,似在思索是否要开口。席边压着的铜雀炉里正焚着龙涎香,火星微闪,根根分明的铜雀羽翼簇着香雾,袅娜地往上升。
“圣人,”沉怀南唤她。
陆重霜眼皮微抬,眼珠子朝上翻,直勾勾望向沉怀南的双眸,道:“我要你想法子将陆怜清的女儿抢过来养,你敢不敢做。”
话一出,本就冷峻的寝殿又寒上几分。
要他去抢吴王的嫡长女,为什么?他又拿什么抢?
沉怀南抿唇,沉吟片刻,倏忽笑出了声。
他言笑晏晏地同陆重霜道:“这是很大的事……”
“没错,是很大的事,”陆重霜低声道,“沉怀南,知道了我的秘密,才能算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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