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陆重霜说着,松开她的手腕,手臂扬了扬,示意车马准备进城。自己拭着泪,搀着葶花的手,坐上车辇。
陆怜清一阵恶心,眼前阵阵发黑,她扶着萦绕着腐臭的棺椁,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沉念安瞥了她一眼,俯下身,得体地朝她行了个礼,随陆重霜去了。
先帝的灵柩入城,设好灵座,便要向四海发丧,并派使者向四夷告丧。镇守边关的重臣不得离任赴哀,但身为宰相的夏鸢理应马不停蹄地回京奔丧,可再如何赶,也要十天八天。圣人依礼罢朝叁日,诸事不阅,期间一切事务,全凭沉念安定夺。
事发突然,杂事多到能压死人。
沉念安一只脚迈入政事堂,便听里屋叽叽哇哇一阵吵闹。
她头昏脑涨,多好的脾性此刻也被压得急躁,便提起裙摆,几步闯入其中,呵斥道:“吵什么!我们是第一天来做事儿?规矩呢。”
“沉相,您不知,”一个人影晃到跟前,是鸿胪寺卿李柚。向四夷告丧由她负责,这两天忙下来,脸色也发着灰。“今早圣人身边的女官长出来透了点消息,说圣人哀思过度,想随先帝去皇陵守丧。”
沉念安愣了愣,心里暗暗道:她好好的,守什么陵?依她和先帝的情分,能依礼罢朝叁日,二十七日释服便要谢天谢地,这是着了什么魔,要抛下她们这帮大臣去守陵?
“疯了,疯了,全疯了。”礼部尚书在喊。“各部要做的事早已排到明年开春,考察拉满,圣人现在说要去皇陵守丧,撒手不理朝政,不就是要把我等往死路上逼?她要真去守丧,我就去陪葬,横竖不差。”
“你说这些有用吗?”旁边一个绯袍官员接话了,“当务之急是把圣人劝回来。”
“怎么劝?拿什么劝?从来只有圣人夺情起复,哪有臣子反过来夺圣人的情。”
“那怎么办,干坐着?”
“还是杀了我吧,于家一倒,多少事折回到夏宰相手里,这一天天事多得我月事都没来。”
“月事不来……你月事不来,你的月事假不还是用去歇家里了。”
“少说风凉话,圣人真走了,你太府寺的日子也好不了!”
沉念安太阳穴突突跳,急忙喊:“静一静,都静一静。现如今只是女官长出来透了消息,到底如何,还不一定。我即刻入宫面圣,有了消息立马通知诸位。还望各位同僚咬咬牙、使使劲,手头的事加紧做,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了先帝的丧事。”
有了沉宰相的话作定心丸,在座的多少安下心,纷纷拜托她想法子劝回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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