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洞处稍停了一下,等他们跑开才拉住赵应麟的腕子说:“赵世兄,到我书房来。”
他的书房就在卧室旁边的耳房,最早是张妈妈给他挑的,在长出卧室的西墙上开了个门,可以独立出入。后来因为有两家匠户住进来,要给他们打家具,崔燮也顺便给自己订了一座现代风格的整面墙的大书架,一个长沙发,可以躺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看书。
赵应麟从没见过这样布置的书房,进门见了那一柜子书,就先被震撼住了。
但他正和崔燮呕着气,不愿夸他,回过神来立刻摆出一副不屑的姿态,挑剔地说:“你这书架怎么这么难看。木头本来就不是好木头了,还只上了一层桐油,也没雕花,匡架也没有个错落变化……哪儿有桌子旁边摆床的!
“这个罗汉床他是克扣你的工料了吧,忒窄了,躺也躺不开,床架还有点儿往后斜,你怎么能要了的?上面的垫子、靠枕的也太厚了,臃肿。这布料也不行,我们家的床单订褥都是绸子的,引枕上都绣满了花,你这床单料子上连绣纹都没有……”
他是故意挑毛病的,看到哪儿嫌到哪儿,把这屋子数落了个一无是处。待到把目光从书柜那侧转过去,看到对面粉墙上钉的时间表时,却忽然哑了嗓子,说不出话来——
那面墙上正平齐木光的地方,用铁钉挂了一个薄薄的、有如比赛记分牌那样数字可以活动的杉木板子,上面写着一行大字:距甲辰年县试还有五百二十九天。
三个数字是写在可以翻动的小板子上的,每过一天翻一页,可以眼看着考试的日子一天天逼近,直到最后那天……光想想这种感觉就让人毛骨悚然,坐立不安。
赵应麟觉得自己一身的怨气在这张牌子前面都要压散了,悚然问道:“你怎么弄了这么张牌子挂在墙上!”
崔燮淡淡地说:“因为我不像赵兄这样已考上了童生,得先去应县试。县试的具体时间未定,我只好拿春闱的时间计算,前后反正也差不了几天。赵世兄是要考道试,比我多两个来月复习时间,可是两个月也是一晃而过吧?”
“那,那也还有好六百天……”赵应麟僵硬地反驳了一句,强行把目光从计时板上挪开,却又看到崔燮给自己订的时间表。
卯正晨起锻炼,辰时初刻上学,先生授课间隙复诵百行《四书》、十篇《诗》、临二十页字、做十二道破题,读一章《书》《礼》《易》《春秋》。散学回家后先看时文集破题,背三篇古文,晚饭后休息两刻再开始温习白天的笔记,背书练画……直至二更入睡。
明明也不是那种起五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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