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是如前那般的广阔殿宇,殿内空空,一张小几,桌案边几个锦缎蒲团,案后一架多宝阁,多是摆着些酒器与书简。
她应当是本体,所见视野极低,最常见的便是那青衣男子的粉底皂靴,或是绫罗白袜,或是一双宽大的白脚。
偶然间这殿宇内来人,他便将自己藏进殿后,自己惯常懒散,也不屑在人前出声——那些在人前惺惺作态出声者者除非是性命垂危或是境遇使然,否则便都有讨好之嫌,她才不屑做那等寄人篱下、装乖讨巧、出卖色相之事。
她不乱跑、不出声,除却眼前这一位“大脚”神仙与殿内的几位仙使之外,宫中竟无人知晓她的存在,便是从前带她来天宫的那只白鹤,想来也是不知道的。
在梦里,如今的嫧善似乎是一位看客,站在高处看一只无名之狐与无尘讲叙前缘。
若说是看客,可那狐狸的一举一动,嫧善却莫不知晓她的意图。
比如,无尘在几案边支肘打盹,原本抱着尾巴卧在蒲团上沉沉睡觉的狐狸突然摇摇身子站起来,四顾之下,踮脚走去桌边,踩着无尘衣角跳进他怀里,转一圈,踩几脚,舒舒服服又卧下,粉红舌尖露出来舔一舔嘴角,抱着尾巴继续睡。
无尘眯眼瞧着她一连串动作之后又睡着,听她打出些轻而憨的呼噜后,嘴角噙着一点愉悦也接着打盹儿。
嫧善知道,那狐狸其实早已艳羡无尘怀中许久,只抹不开面儿去求欢求抱,这一次算是终于被她逮着了机会,于是一狐一仙,在几案边皆睡得香甜。
又如,就在无尘捡这狐狸回来的两月之后,无尘那段时日忙的很,老君看得紧,离恨天事情又多,半月内,他甚至腾挪不开时间回予垣宫去一趟。
某日,无尘从老君的丹房出来,一身的疲劳,在望见天边云霞时,却忽然想起家中的那只小狐狸。
念上心头之后,便是怎么也赶不走了。
他竟想她想得厉害。
这样的念头一出,无尘便低头笑了笑,那小狐狸是养不熟的,在自己身边两月有余,竟也不与自己十分亲近,这半月多不见,恐怕她自己在予垣宫还住的更自在些。
但终究是抵不住心里的念想,他寻了个由头与老君告假回了予垣宫。
放进门,便看到小狐狸在宫门口的一株合欢树下趴着,合欢花开了密密的一树,也掉了些在小狐狸身上,橘色的皮毛与粉嫩的花朵相衬,倒是相得益彰。
他进来,那小狐狸也只是草草睁了睁眼,连尾巴都未曾动一下,似乎只是风吹过搅扰了她的好梦一般,之后便又垂眸,懒懒地盯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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