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傅挽问起来,她眼里自然就带上了几分掩盖不住的忧虑,“怕是镐城如今有些乱,驿馆送信时耽搁了吧。”
“驿馆难不成还有胆子耽搁主家的书信了不成?”
傅挽笑了一声,莫名就觉得有几分烦躁,连将手里的白玉簪敲折在了桌上都没意识到,还是扶书瞧见她手上被割伤的伤口,低呼了声才让她反应过来。
清理出伤口里的碎玉,又着实让傅挽吃了几分苦头。
看着自个被包裹成了胖粽子的手指,原先心底的那点子烦躁不减反增,好似在预兆着什么即将到来的坏事。
心烦意乱,傅挽连耐心都失了三成,也懒得再等,干脆便下了命令,“既镐城中的消息探不出来,便告诉驿馆,任何有关的镐城的消息,也别给他们送进去,就推脱说是守卫深严,送信的信鸽都无辜失了百只,换成原本的银两给他们补上。”
“还有镐城周遭的商铺,从今日起都暂停供货,只运些无用的胭脂水粉去,若是涉及粮草,便推说,”傅挽略一停顿,立即就想到了最好的替罪羊,“便说之前余持重害得江平六州损失惨重,粮草都已被他搜刮干净了。”
换成了之前谢宁池雕刻出来的木簪在手里把玩,木头特有的清淡的植物香气终于让傅挽去了几分烦躁,宁下神来,将这几日空闲是琢磨出来的法子一个个吩咐了下去。
“再让镐城外的一些商家使人假扮成平民百姓,负米面献给辰王的黑云骑,只说感念黑云骑这些年来的护卫之功。”
“还有白三娘一事,将事情原原本本地传到镐城去,务必让镐城妇孺皆知,之前姚家公子与曹三爷争的女子便是之前宁国公家的那个不孝子的私奔真爱。”
行军打仗,傅挽自知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谢宁池的,但论到把控人心,尤其是调动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那谢宁池怕是还没她来得熟练。
诸多小事,看着似乎都是无伤大雅的逸闻,但叠加在一起,足以告诉天下人,何处才是人心所向,何处,才是他们应该支持的。
只要理清了这些,人心不齐又有内讧的镐城,便不再有坚固的城墙。
将能做的事情吩咐得差不多,傅挽转头瞥见桌上的那叠契书,也就想到了自己眼下所面对的局面,“扶书,如今春耕过去多久了?”
跟着傅挽常年往田庄上走,扶书对这些农事倒也不算陌生,略想了想便立时想了起来,也领悟到了傅挽为何会有这一问,飞快地将最近收到的消息都整合在一起,“是,只是因着之前粮食欠缺,粮种不足,如今还有好些地空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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