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翠微也被周怀璧吓了一跳,她赶忙取出洁净的帕子,手忙脚乱地为周怀璧止血。
疯女人!罗桑乾推开翠微,隔着一张染血的素帕捏住周怀璧的脖子,粗暴地将她抵在柱子上。他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字字泣血:“你就这么想死吗?!”
周怀璧的目光终于如罗桑乾所愿重新聚焦到他身上。她黑色的眼眸像幽深的古井,将他终生圈禁在无望之地,任他在此间作困兽之斗。
周怀璧道:“你大可杀了我。”
罗桑乾浑身一震。
她的声音轻得像风:“你怕什么,你不是杀过人吗?孩子,不是你杀的吗?”
罗桑乾不由寒毛倒竖,仿佛被人赤身裸体地扔在聚光灯下,黑暗处嵌满审判他的眼睛。
罗桑乾想辩驳,“那只是个意外”,但被周怀璧清凌凌的眼神慑住,话语如一块方冰哽在喉头。她像一面镜子,照得他骨子里的怯懦和虚伪无所遁形。
今日的你和昨日的你有何区别?当下的你和十年前的你有何区别?走上这条路的你和走上那条路的你有何区别?
他与昔日的自己隔镜相望,得出答案:没有区别。他的人生不过是一张张重复交迭不断被时光穿透的纸。
假使重来一次,他的人生将会如何?不会如何。人性的阴暗与卑劣是藏在怀里的毒蛇,无论重来多少次,他都会被毒蛇咬死。他的本质不曾改变,他只会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的人生弄得一团糟。
钳制周怀璧的手无力地垂落。
“对不起。”罗桑乾掩面失声。
然而,两个人的关系并未因此发生改变。
罗桑乾慢慢陷入一种平静的绝望之中。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时间来到罗修远下葬的前一日。
前院正做封棺前的最后准备。素来对罗修远的尸体避之不及的罗桑乾突然提出要和自己的父亲单独待一会儿。
周怀璧没有作陪。她回到后院,翠微等她很久了。
“小姐,你让我找的东西都在箱子里了。”
周怀璧翻了翻,很满意。她从箱柜中取出两只锦囊,递给翠微,“劳烦你出门替我办件事。”
一只锦囊给徐代容,若罗桑乾出事,徐家人或许会面临一些麻烦。另一只锦囊给翠微,是翠微的卖身契和两张地契。
送走翠微,周怀璧又遣退了后院零星几个仆婢。确保一会儿不会有人来打扰后,她回到了卧室。
天气渐冷,室内供了火盆。
周怀璧独自坐在暖融融的火堆边烤着火。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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