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四周树阴满地,繁花盛开。
苏知鱼坐在铺了一层绸缎垫子的石墩上,让雀蝶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玉棋盘。
黑白二子被置在她面前,苏知鱼捻起黑子落到白玉棋盘上,然后又捻起一颗白子放上去。
就这样放了十几颗,苏知鱼才慢条斯理地停下手。
不错,很好。
“小姐,人来了。”
被苏知鱼派去盯守的雀蝶急匆匆奔过来。
上凤尾山只有这一条路,苏知鱼坐在沈庭安必经过的凉亭内等着他,一边凹造型,一边让雀蝶去望风。
那头小路处,隐隐绰绰显出一个男子身影来。
那面具脸真没骗她。
苏知鱼立刻取出一颗黑子,用两根手指搭着,装作苦思冥想地垂眸盯住棋盘。
陆时行从山间小路上缓步而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坐在凉亭里下棋的美人。
小娘子似乎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手上的白子贴着肌肤,那乳白之色几乎与其冷白漂亮的肤色融为一体,像凝着的一捧雪。她微微垂眸,眼睫细长,像初春新长出来的柳条,细细密密扎扎的,撩拨着人心。
陆时行视线下垂,往那棋盘上一看。
……乌七八糟。
苏知鱼正等着男人看到自己,没想到他竟从凉亭前目不斜视的经过,似乎并没有发现她。
小娘子赶紧起身,遥遥轻“呀”一声,然后探头假装偶遇,“这么巧呢,公子?”
苏知鱼的声音本就软糯好听,现在刻意放柔,就如那青黛远山之上飘过来的一簇云,柔软地扫过耳廓。
陆时行脚步一顿,微微偏头。
他穿了件淡青紫的长袍,这是沈庭安的衣裳。两人身型相仿,柔软贴合的绸缎料子穿在他身上,硬生生多添了几分俊美的英挺气势。
陆时行虽长得好看,但并不女气,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京师城内的那些公子哥身上所没有的硬色。可你若说他是个粗人也不像,实在是因为长得出色,所以给人一种能雅能刚的感觉。
套上儒衫能上文科举,换上盔甲能入血战场。
“嗯。”
陆时行微微颔首。
美人抬头看了一眼凉亭外面的日头,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牙走了出来。
日光不算大,稀疏轻薄的从树叶缝隙之中穿透而落,斑驳的光点落在女子如玉的肌肤上,像流淌的牛乳。
女子抬袖拨弄颊边碎发,罗袖微落,露出戴着玉色镯子的手腕。那镯子玉质极好,价值千金,配在她的腕子上,更衬出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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