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状低头,好像是方便她看得更清楚一些,连双臂都展开了,并向前走近了一些。
只见烛火下的人已揭去了女装,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长袍,环着一层熟悉的金镶玉腰带。她隐约记得在哪儿看到过,果然一抬头就看到一张噙着笑的脸。聂荣手里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俊朗的脸上含着笑,慢悠悠地低头去看沉余吟的肚子。
“还有多久生?到时记得请我吃酒。”
聂荣上一次就进了宫,这次居然又能在守卫森严的皇城来去自如。沉余吟心惊之余又有些疑惑,两国交战之际,聂荣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战事,反而溜进宫里。她稳了稳心神,看向聂荣的脸:“……难道大楚的风俗,就是这样随随便便进出别国公主的寝殿吗?”
聂荣好像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不由地笑了笑:“我先说好,我来没有恶意,你别惊着,先把心放下去。”
有孕之人最忌孕中发急动气,现在正是危险的时候。聂荣摇了摇扇子,因为未束玉冠,此刻不像个太子,反而有些像富贵人家的公子了。
“你……”
沉余吟也隐约觉出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从榻上起身穿了鞋子。桌上的茶还是热的,她睡前染绿刚泡了一壶浓茶。她借着烛光走到桌前,与聂荣相对而坐,伸手倒了一杯茶推给他。
“你贵为太子,几次叁番亲自来我大梁境内,甚至不惜犯险深入宫城,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沉余吟的语气平和了一些,拢了拢身上的衣衫,“按规矩来说,现在我们此刻在这里已经与礼不合,你长话短说,本宫且听着。”
“我在一日,这仗便打不起来,你放心便是。但有一事,大楚现在权臣争斗严重,势必会影响到战事,我和梁承琰的意思是一样的,但大楚国内的事十分复杂,我需要时间来处理,”聂荣低了低头,不再是戏谑的语气,“处理党争,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来帮忙,但梁承琰担心你的安危,迟迟不愿答应我,我此次来,是想问你自己的看法。”
沉余吟前半部分还听得懂,后面就有些糊涂了,她喝了口茶,稍微犹豫了一下:“本宫……从未与你们有过牵扯,为何还需要本宫帮忙?”
聂荣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像是在思索要不要说出来。他眼神忽然就低下去,又叹了一口气,抬头笑了笑:“我若说了,梁承琰和你哥哥都该和我恼了,你想知道吗,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