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月色被片片浮云遮住,显得值房中的灯儿愈明。
段崇坐在明暖的烛光中,而沈鸿儒则如浸在无尽的长夜里,眼睫下一片阴影。
沈鸿儒说:“长公主太过一意孤行,凡是她认定的事,任何人都劝不回来。她动了多少的人利益,满朝文武都战战兢兢地盯着她的新政策令。为此,党派间在朝堂上争锋不断,让皇上渐觉出自己在朝政上的无力。死她一个,换得是众臣归位、各司其职,换得是党派瓦解、皇权集上。如此,死她一个,又算得了甚么呢?”
两人静默了半晌,段崇才问:“当年我入朝为官,是你教给我‘精忠’二字。如今,我就是在为这样的人效命……?这就是你所谓的‘精忠’?”
沈鸿儒勾起浅浅的笑容来,回道:“我身为大周宰相,并非忠于君,而是忠于天下百姓。”
段崇冷道:“我身为六扇门的魁君,要忠于苍生,就要查出真相,还世人一个清白。现在凶手就坐在龙椅之上,沈相以为我当如何?”
“你能如何?默不作声,就能留,继续做你的魁君;知无不言,就可去,回去做你的盟主。但无论你是去是留,天子仍旧是天子,谁也不能改变。你得记着,大周律法姓李,不姓段。”
“好极。”段崇冷冷一笑,胸中犹若寒霜热火交错而至,“既然大周律法姓李,想必六扇门根本容不得异姓的人。”
沈鸿儒说:“别着急做决定。寄愁,好好想一想,做甚么才是最值得的。”他整了整官袍的下摆,不经意地说:“好了。再说说你想盘问的第二件事罢。我在朝上同人吵了一天的架,实在累了。”
沈鸿儒抬起头来,正跌入段崇森然的双眸,容色慑人。连他这般久经政场的人都不禁惊了惊心,只觉得段崇这双眼睛实在洞若观火,能将人最阴暗的一面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件事。”段崇拿起手旁的红漆密信,对着沈鸿儒晃了晃,说,“我的人查到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正好跟沈相有关。”
沈鸿儒笑了笑:“红漆密信?你都入官这么久了,江湖上的人还肯卖你这样大的情面?你当真是教人嫉妒得很。……讲罢,这回是查到甚么了?”
段崇说:“春华坊七名官妓被杀一案,我去查了她们的底细,发现她们都是孤儿出身,而且,在入春华坊前,都与你沈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鸿儒一挑眉,讶然道:“本相做得如此隐秘,你都能查出来?”
段崇说:“是要我将沈相关进牢房里好好审问,还是你现在就招了?”
“你我总算师生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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