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是在恼她挡着他的路了么?
她檀口微张,明明心中有千言万语,现下面对他的时候,心口仿若被千斤石堵住了一番,只字未语。
委屈二字再历经了一夜悲戚而哭后,原是再无力浮现的,可唯独现在看了他,却如洪水出匣,势不可挡,止无可止。
他瞧见眼前这个女子一心无让路之意,还有她那份无礼的炙热的直视,不由敛了眉,轻叹了口气,捧着手中那杯清茶,绕道而行。
熟料他才跨步,与之擦肩而过,下一刻身子便被一个柔弱无骨的小手环住了,后背贴上来的是一张清庞带露的小脸,身后人低低抽噎着。
“叔夜……”叔夜是他的字,她情难自禁般吐出这两个字,心如刀割。
他闻言,手一颤,杯中的茶险些要泼了出去,他镇定心神,平稳气息,才恢复过来,继而冷色道。
“姑娘,请放手。”
听到姑娘二字,泪不可遏制。
她听见了什么?姑娘二字?生分到姑娘二字了?
“我……不……”她却抱得更紧了,不死心的不愿撒手。
今日回来之前,她想过种种,她有想过成全二字,可她又何如舍得?
“我、不、放。”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她一向倔强。
“姑娘还请自重。”言罢,嵇康便一个用力挣脱开来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已然成家的男子,力量悬殊,早有分晓。
“你。”涵芸看见那张逐渐如冰似雪的脸逐渐敛尽风暴,她不由后退几步。
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她的印象中,他嵇叔夜一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他虽明朗开和,性情直迈,喜怒达情,可他却真真是第一次这般对她。
只见他狭眸微眯,一步一步靠近,步步紧逼,气势压人,一字一顿道。
“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这般不知礼数?”
昔日心上人的字字句句全宛如五雷轰顶,生生劈向了她曹涵芸,大脑顿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