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餐就这样吃的安安静静,气氛都比先前沉寂下来。
耿阳的住的房间是何长生爸妈睡的房间。
红砖砌起的房间,没有上水泥,床的对面是焦黑的砖块,看不出原本的红砖。
那是大火舔舐过的痕迹,火势太大,火舌从外头钻到墙缝,将里面也带到灼烧成炙热之地,毫不留情的烧的乌漆抹黑。
耿阳睡在硬邦邦的木板床,枕头是硬的,铺上了一块毛巾,被褥有些潮湿,盖在身上还有点痒痒的,可能是一些难以发现的小虫子。
他目光呆滞地盯着面前那块墙壁,眼眶微微发胀。
那块墙壁,是对他的一种惩罚。
耿阳每一次放寒暑假都会过来住一晚,而每次,都会睡在这间房。
每一次,都会看着眼前如黑洞一样的墙,睁眼看到天亮。
会想起那天火光滔天的夜晚,周围邻居端着水盆,用微弱的水妄图扑灭火势,周遭惊呼声,哀嚎声
一个男人抱着昏迷的小女孩,双腿满是血,一点点侧着身子从岌岌可危的房子里爬出来。
鲜血流了一路。
不能睡,一睡觉就会梦到那个场景。
内心被自责煎熬,微凉的空气不能顺利的进入肺腔,陡升窒息之感。
太压抑了,压抑的让他逐渐走向奔溃。
太安静了,就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这世间好像就耿阳一个人了,一个人面对着眼前巨大的黑色漩涡。
天光乍现的时候,耿阳才掀开被子,此时的天和昨天的天完全不一样,乌云密布,微弱的光偷偷从缝隙中穿过,像是从恶魔手爪泄露的光辉。
耿阳收拾好背包,拿出一个红包,里面包了一些钱,放在枕头上。
深呼吸几口,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揉了揉干涩的眼,这才出去。
何爷爷和何奶奶起得早,已经在生火做早饭了,早餐是昨天的剩菜还有刚刚熬好的粥。
见耿阳要走,两人觉得奇怪,通常耿阳都是要吃完午饭才走的。
阳阳你留下来吃上午饭吧,我今天杀鸡给你吃。何奶奶在围裙上揩了下手上的水,准备捉鸡去,被耿阳拦下。
别别别,我家里还有事情,得今天走了。耿阳拍了拍何奶奶肩,把她搂在怀里,低头问,能听清楚心跳声吗?
听得到听得到,这助听器还是新的好用。
那行,我真的得走了,家里还有事情没忙忘。耿阳松开她,朝她们挥挥手。
何爷爷转身把一大早采摘好的菜用塑料袋装起,塞到耿阳手里,带回去吃,别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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