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孩子在后头慢慢走,而他自己则是一路快马赶回了京城。
而在城门前, 穆空青见到了永兴帝的心腹将领,正带着一队人马疾驰而来。
看他们的模样,八成是与穆空青一样,刚从任上赶回京城。
穆空青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他思虑许久, 终是在回京的第一日,便对宫中递了牌子请求面圣。
穆空青曾无数次在御书房面圣,却第一次被引入永兴帝的寝宫中。
穆空青入殿时, 五皇子正坐在永兴帝塌边给永兴帝喂药
穆空青上前见礼时抬头一觑, 当即便松了口气。
还好,永兴帝面上虽有灰败之色, 却并不见霭霭死气, 甚至还有力气坐起身喝药。
穆空青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去,连日赶路的疲惫也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穆空青一不留神,脚下甚至被绊了个趔趄。
永兴帝见他这样便调笑道:“病的人是朕,怎的穆卿瞧着要更憔悴些?”
穆空青这些天来近乎风餐露宿。
一路从江南赶到京城, 如今还能站着都得亏他这些年没落下拳脚功夫。
因而他这会儿的面色可真算不上好。
穆空青乍一放松,说起话来也就大胆了许多:“臣是怕御史给臣记上一笔御前失仪,这才被吓成了这般模样。”
永兴帝闻言竟笑出了声,可惜没过几息功夫, 便被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惊得寝宫内众人一阵忙乱。
永兴帝摆摆手:“别忙了,死不了。”
这话一出,在场便没有一个敢站着的了。
永兴帝微微叹了口气:“朕老了,如今死了也是喜丧,哭丧个脸做什么?”
永兴帝年少登基,如今已在位整整六十三年。
他幼时过得不好,身子本就有亏空。登基之后更未曾有过一日懈怠,为大炎殚精竭虑六十余年,一手将大炎从颓败的边缘拉了回来。
能撑到现在,永兴帝自己都觉得满足了。
五皇子放下了药碗,呼唤父皇的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永兴帝有些意兴阑珊地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只转瞬间,殿中便只剩下了穆空青和临公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