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栀有点奇怪:“为什么?”
“我不能违背约定,这会降低病患对我的信任度。”卡尔医生笑得古怪,“但是你可以自己问他,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
钟栀:“???”
周沢的这项检测结果是三地同传的,远在国外的周爸爸安女士和老宅的爷爷奶奶都第一时间知道了。这是周沢抗抑郁以来,第二次症状减轻。但当时的情况没有现在好。当时只是降低了他的自杀倾向值,这次不止自杀倾向值回归安全线,抑郁症也转中度。
视频里安女士激动得红了眼眶,面上沉稳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哽咽了很久,才特别郑重地感谢钟栀:“钟栀,很抱歉之前对你的态度不够尊重。这一次真的,非常感谢你对周沢的包容。你救了他的命。”
钟栀其实觉得自己没有做什么,她跟周沢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很迁就他。大多数情况都是周沢在配合她,钟栀甚至觉得,某些时候她还在索求周沢的爱意。就这样接受安女士的感谢未免有点厚脸皮。钟栀最终选择诚实地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
安女士听完默了默,许久,淡淡的笑起来:“或许,被需要也是一种认可吧。”
钟栀想了想,觉得或许是的。
安女士不是个话多的人。她一般只说有用的话,没用的话她不会多说一个字。隔着电脑网线,安女士在沉默三秒钟以后,忽然喊了一声安妮。
安妮是安女士的秘书,首席秘书。安妮拿着一个像画的东西递给她。安女士忽然对着屏幕很轻地笑了一声,说:“周沢有没有告诉过你,他在油画界年少成名?”
钟栀眨了眨眼睛,“嗯。”
“他的画一般以抽象和印象画居多,被誉为新世纪下一个梵高。一幅画能拍20万~50万英镑。这是他唯一一副写实的肖像画。”安女士揭开了上面的遮挡物,露出了里面本来的样子。画上是一个鲜活的美丽的少女,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眼睛,上薄下厚的嘴唇,漂亮的唇珠,神情天真又沉静——是她。
“这幅画我拍下来了,”安女士笑得狡黠,“听说周沢是你男朋友了?”
钟栀没想到安女士会这么问,冷不丁,脸一下子烧起来。
“啊,那个……”
“他表白了吗?”安女士笑眯眯地看着钟栀窘迫的脸,表情灵动又活泼:“周沢他爸爸当时追我的时候,可是用尽了花招。绞尽脑汁地逼退我的所有追求者,抢占学校的广播站有空没空就在全校师生面前跟我表白。周沢他做到他爸爸的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