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凝长大的,一旦决定打胎,顾凝不可能不知道,兄妹之情为此断绝,让疼爱了一辈子的妹妹恨自己一生一世,任是谁都要犹豫一下。
不过路并不是全然无法再走下去,决定不动胎儿后的一刻钟里,他就想过了不下五种应对瑞王的方案,最有可行性的,就是让顾凝生下孩子,把孩子交还给瑞王府,再按由原计划报死,这就连同病因都圆了过去,皇室产子内外都有人把守看护不假,但看的是皇嗣,护的也是皇嗣,孕妇如何,是不那么重要的。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从旁坐镇的情况下,前世的经历让他很少信人,而这府邸里得用的亲信,一个都没有,要是把事情交给父亲去办,更难保他不会对顾凝心软。
于是当务之急,是让顾凝自己转变心思。
顾屿对此不抱什么希望,除了夫人之外,他很少去关心女人,更加不会揣摩女人的心思,但也知道女人心思易变,归府之时顾凝也曾泣泪满面,他以为她恨极了瑞王,心下刚定,不想从淮南道回来她就有了孕,还比从前更加执着瑞王,毫无理性逻辑可言。
他平生遇到的难题数不胜数,但总能跳出框外,用冷静的态度和手段应对,所以难题虽多,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就像是幼年时解九连环,不重成败,在于乐趣,他始终都用一种清醒的目光看待着两辈子遇到的难题,唯有在面对家人时,不可置身事外。
陈若弱一边擦着头发从外间走进来,秋衣两层,却还是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刚刚沐浴过,她脸上带着一团粉红的颜色,似乎连带着暗红色的胎记都显得娇嫩了几分,顾屿正要放下手里的笔,她踮着脚尖蹬蹬地跑了过来,就坐在他的边上,看了看砚台里的墨汁,顿时喜笑颜开,往里面倒了一点茶水,取过雕刻精美的云纹徽墨。
“怎么想起来给我研墨了?”顾屿有些惊奇地挑起了眉头,以往学字之时,若弱总是对墨砚避之不及,让她认字还好,让她写字像要害她似的,想来着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碰这些。
陈若弱用带着水汽的头发蹭了蹭他干净的衣襟,小声地说道:“我听说别人家夫妻都是这样的,我们家不点香,没得添香的事情做,还不准我给你磨点墨了?”
顾屿失笑,也不嫌弃陈若弱磨得墨汁都倾了一点在桌上,笔尖微点,新换了一张纸,在纸上落下一行小字,陈若弱这些日子已经会认很多字了,就勾头过去看,只见顾屿在纸上道,“不然乘风意登仙,不然不羡夜添香,万般纸上黑白色,一砚云墨倾此成。”
陈若弱看不懂,但读出声之后,就像是捉到了顾屿的什么小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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